黑色的迈巴赫停驻在道边落叶之下，范丞丞一件黑白色冲锋衣，斜斜歪在车边，一边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一边等待覃雾下楼。
Cynthia虽然不好伺候，但动作很快，为表合作的诚意，第一批冰/毒已制作完成，今儿他要带着两位女士外出做销售。
打火机发出两声脆响，沈照指尖纤细女士香烟亮起火星，她站过来，与他一样歪在车上。
沈照“心情不好？”
范丞丞低头，脚下轻踩几片不知名的叶子，昨夜下过雨，黄湛湛的染了泥水，不再有沙沙脆响。他抿唇。
范丞丞“这笔生意成了，再也没有回头路。”
话中说谁，不言自明。
香烟苦涩的尾调在唇舌间化开，沈照能看见覃雾自二楼探出头来，向他们挥了挥手。她笑了笑，眼底茫茫然。
范丞丞忽而启唇。
范丞丞“要是今天这生意做不成呢？”
范丞丞“只是网赌的话，程度没有那么重。”
范丞丞与她对视。
沈照“但是没摸清厂子在哪，我们不应该打草惊蛇吧？再说了sir，被抓我也是得坐牢的呀。”
范丞丞“不是抓人，我是说，咱们搅了这生意。”
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
范丞丞“Cynthia散漫，下一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次之前，我们得拿到地址。”
打火机在两指之间又转了两圈。沈照爱美，指甲涂了明亮的红色指甲油，在深秋雨后清清冷冷灰灰白白的空气里、满地的落叶里，看上去十分艳丽。
半晌，她嘴角绽开一个同样艳丽的笑容来。
沈照“这样我压力很大呀sir。”
她这人长得妖冶，年少成了黑社会，身上也有点歪邪意思。但她这是同意了。
覃雾如今也是这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别说她跟丁程鑫的关系，就说这蒸蒸日上的满尽欢，就足够她成为这黑色产业里的大红人。因而她也没多把今儿的客户放在眼里，并不像楼下的两人一本正经，穿的是新近买的大牌成衣，在灰黑色秋冬里也像只小蝴蝶一样飞下来。
覃雾“丞哥，照姐，久等啦——我们走吧！”
一张笑靥灿灿，饶是范丞丞看了也于心不忍。
他把后座拉开。
范丞丞“走吧。”
约定交易的地点是在港城一座挺好的酒店，沈照一路扒着窗户朝外看，立刻看见一家门庭若市的餐厅。
沈照“这居然有这个唐记哎。我有点饿了，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顿饭吧？”
覃雾当然没异议，跟着两人就往里去。这算港岛颇负盛名的一家连锁茶餐厅，味道本也很不错，只是一般取餐都要自己取。
这会正是饭点，里头人挺多。范丞丞在两位女士面前自觉承担起拿取餐的责任，一张铁盘上头放了三个盘子，他动作很慢，余光瞥见边上一桌坐了几个面目凶狠恶煞的男人，手上一松，整盘西多士全洒在离他最近的那男人身上。
“小子，你不长眼睛啊？”
男人立刻拍案而起，他满脸横肉，圆领长袖也没遮住他延伸至锁骨的纹身。
范丞丞懒洋洋地，护住剩下两盘菜，正眼也未给一个，撂下一句“不好意思”抬脚就要走，那男人立刻把他拦住，大手一翻，剩下两盘也打翻在地。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把我衣服弄成这样就想走？”
不仅是他，这回一桌的人都立起来，全店里的人都把目光投过来，当然也有沈照覃雾。
沈照率先过来。
沈照“丞哥，怎么回事啊？”
范丞丞刚躲开飞溅的汤水，脸色也冷下来。他抱臂。
范丞丞“遇见找事的了。”
“谁找事？”
男人上前就要拎他的领口，被他欠身躲开，两方人马立刻对峙起来。
沈照长风衣潇洒，一双漆皮高跟踩在地上也是清脆。她比身边两人都更懂拿捏黑社会的气质，一双美目一挑。
沈照“挺厉害啊，看着脸生，才来港岛的吧？往后不想混了？”
那几个五大三粗男人哪许女人下了他们的面子，撸起袖子来要动手，好在店里服务生远远喊了一嗓子，说是要报警，两边人才像是想起什么，全收了手。
闹得不太好看，也是在挺多人面前露了脸，三人都没了再吃饭的兴致，坐回车上等着时间差不多。
这样场面覃雾也是少见，一时之间有些发怯，倒是范丞丞与沈照两个人，一身匪气发挥得淋漓尽致，还扬言等他们出来要上去算账，只不过记挂着正事，最后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酒店。
覃雾一时有些多思。
覃雾“不会这么巧吧？”
这批客户一直是范丞丞单线联络，她没见过本人。
但事儿就是这样巧，酒店的门被叩响，来开门的正是才换过一身衣服的男人，两方的气氛顷刻剑拔弩张。
只是三人身上还带着不合法的东西，两边人都要顾虑是否要为此事鱼死网破，最后也没闹起来，只是这生意到底是吹了。
对方的头目靠在沙发上，最后说会找黑轮会要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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