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下墓了,就在刚才雪山山体波动断裂,我和风祈被迫分开,现在和胖子正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山洞四壁结了很厚的一层冰霜。
好在我和胖子装备齐全,厚重的保暖服不至于让我们即刻冻死,只是地方太小,只够我和胖子蹲下蜷缩着,没有施展空间,自救反而可能让我们快速失温,看来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还在外面的风祈和shirley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胖子闭着眼靠着冰墙,抱着手臂,努力将自己蜷缩的小一些,再小一些,他咽了咽口水,呼出一口气:“老胡,我越来越冷了,你冷不冷?”
表都冻的不走钟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说不冷是假的,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扰乱军心,我清了清嗓子:“想当年,我在昆仑雪山当兵的时候,那家伙天寒地冻都算是暖和的形容词,现在还不算太冷,不都说胖子怕热不怕冷吗?你这么大个膀子,怎么也会怕冷呢。”
“说了多少回了,我是虚胖,冷热都怕。”胖子听我还在打趣,虽说话有气无力,但还是勾起嘴角笑了笑:“那你说说,你去过最冷的地方是哪?”
最冷的地方。
我开始思索每一年的冬天,每一个充斥着雪雨水的地方,但最后脑海的画面停在了一口井里。
那是多年前黑沙漠中的一口井,我还依稀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
“哦,你不喜欢人家,刚刚还管人家去哪?你不喜欢人家,昨个还跟人彻夜长谈?再说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出发之前大金牙可是说了,原定报酬是一人一万美金,咱非亲非故的,怎么我们一去就是一人两万呢?还是对半涨,以我看,她八成就是看上你了。”
当时的胖子据理力争,错把我对她们的忌惮当成了我向着她们,生怕我和她们一伙,但他不知道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喜欢”这个字眼,我不敢听,但他生生说了两次,而这两次都烫在了我心上。
在下井前,我否决了风祈想让卫冬下去的想法,大家都赞成我的方案,着手就开始做准备工作,没人看到她那双略显失落的眼睛,但我看见了。我忽得想起我一个成了婚的战友,他胆子最小,在自己营地起夜上厕所都需要人陪着,他常说:“喜欢是好奇和关注,爱是付出和给予,我不是胆小,我得活着才能继续给我老婆付出。”
大家都说这是他打岔的借口,但现在我却觉得这是真的,因为我下井时居然开始在想我能给她带来什么?
那时正是晚上,除了手电筒的光线,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抬头也看不清楚井口的所在,我越降越深,想的也越来越多,沙漠中的夜晚气温很低,再加上井中湿度大,让人感觉从骨子里往外冷,如果是风祈在这,肯定也冷坏了吧,她今晚又穿的那么薄……想到这,我突然察觉,我没什么能给她的,她是千金小姐,这辈子都犯不着和我一起下井挖土钻洞,此刻井中好似划过阵凉风,从外到内一直凉到心中。
于是我开始躲着她,上井时躲过她伸来的手,烤火时躲过她探究的眼神,躲过关于她的场景。
“嘿,发什么愣呢?”胖子没等到我的回答,出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井里,井里最凉。”
胖子先是重复了我的话,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对!井里放的西瓜吃起来最凉,最爽口。”
要不说是胖子呢,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嘶~老胡,我脖子咋这么凉”胖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我脱下手套,摸了摸他的后领,是湿的,于是又摸了摸后面的冰墙,上面有水流了下来。
“卡擦!”紧接着上方就被破开了一个口子,上面照射进来灯光。
黑暗瞬间明亮,对于灯光的不适应使我眯了眯眼睛,待稍适应后我就看见风祈,她平时机灵狡黠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胡八一!”
我的心脏似乎又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