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好像看不懂这两个年轻人的心思,一味地下得更大,雨滴打在伞面上哗啦作响,但朱韵此刻什么都听不见,注意力只放在了自己的指尖,以及刚刚李峋掌心的温度。
李峋发什么愣啊?送你回去。
李峋好像不解风情,抬脚就往朱韵家门口走,脚步迈得比谁都大,朱韵得小跑着才能安于伞下。
朱韵你是高三的?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
即便在小跑,朱韵还是挤出时间和李峋搭话。
李峋马上就不是了。
李峋答道,一句话就给朱韵噎住了,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朱韵那你是怎么改成绩的?
李峋听到这话,就停下了脚步,凑到朱韵耳旁。
李峋你知道这个干嘛,怎么,你也想改?
语气轻佻而引诱,而且离得太近,实在不像正常同学之间说话的样子。
朱韵你干嘛?
李峋我还想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关心,看上我啦?
朱韵你!
朱韵恼羞成怒,这个李峋就不是个好人,她就不应该还好心给他送伞,她妈妈以前说得对,坏学生骨子里都是坏的。
见朱韵憋得满脸通红,李峋有些想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看看这公主生气的样子,平时大家对她应该都是好声好气的,没人敢惹她吧,但他如今在她面前已然形象崩塌,那再崩塌一点也没关系,谁叫她好奇心那么强。
李峋别生气了,公主快回家吧。
朱韵为什么叫我公主?
李峋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
朱韵我…我叫朱韵!
李峋好,朱韵公主快回家吧。
朱韵听到这话,发觉自己是被耍了,顿时更加恼火,决定不再理这个混蛋,于是快速地跑回家门口,但正当李峋以为她要进去了的时候,她突然又转过了身。
朱韵高二三班朱韵,记得来找我还伞!
说完这句话,朱韵一眼都没看李峋,也没有半刻停留,立刻走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峋站在原地,收回勾起的嘴角,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非要去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也许是最近真的要被逼疯了吧,如果付一卓真的被学校退学了,那他一分钱都拿不到,怎么给母亲治病?这短时间也很难挣到那么多钱。
但李峋的烦恼很快就被消解了,因为他的母亲根本没有撑到他回去的那一刻,当他刚到医院时,就见里面的人围成了一团,姐姐趴在床边哭泣,他当时头脑发懵,一时都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直到突然一下像被雷击中,拨开人群冲进去,母亲已经离开了人间。
姐姐的丈夫是个人渣,人都死了还对母亲嘴碎,李峋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直接上火要打架,被一脚踹在肋骨上,伤了脊柱,但他一想到连母亲都没钱治病,就十分内疚,他又凭什么去治,所以不愿意接受治疗,强行离开。
自从那一天起,李峋就去染了金发,姐姐说这都是他们的命,但他从不认命,他就是要和所有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