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皇甫大夫在那感叹不已,说是给众人讲个故事,其实就是他与桑舜华的纠葛。徽音听得直翻白眼,心里大呼,渣男!!
少商有理有据的回怼了皇甫仪,徽音拍手称赞道,“嫋嫋说的不错,这世上之人,总有各种借口为自己开脱。如果真的爱她,便会排除万难在一起,感动可不是爱情。”
少商点头,“姑姑说的对,那未婚妻要的可不是感动。”当晚,皇甫仪在那一个劲的大呼桑舜华的名字,真是扰人清梦。
次日,徽音、少商跟着程始夫妇坐车返回了都城,少商与桑舜华依依惜别,萧元漪看的眼红不已。
徽音本以为少商会与楼垚好好的生活一辈子,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雍王谋反,何家被灭门,只剩下何昭君与其幼弟,何老将军并不知楼家与程家已定亲,希望何昭君与楼垚再续前缘,程家迫于无奈只能与楼家退亲,少商经此事顿感伤心,怎么每次都是自己倒霉,在凌不疑马车上哭的不能自已。
涂高山祭天大典,程始夫人携少商、程姎以及程颂、程少宫参加,徽音因不想出门,便没有一起前去。
徽音卧房内,喜鹊端着一盘糕点放在书桌上,疑惑问道,“女公子为何不与四娘子一起去大典,听说很多世家子弟都去了呢,女公子不去相看相看吗?”徽音依旧安心写字,“有什好看的,还不如安安心心的看书习字呢?”
喜鹊凑在一旁看着徽音写什么,“女公子,你又在翻译佛经呢?这都翻译多少卷了,还没完呀?”徽音笑笑,“佛海无边,岂是能轻易誊抄完、参悟透的,我不过是为他尽一份力罢了。”
喜鹊惊讶,“女公子还没忘了他吗?您写了这么多,又给不了他,何必呢?”徽音此时抬头,眼睛似是看向某处,定定的许久才道,“不过是求个心静罢了。喜鹊,你下去吧,不用 侍候了。”喜鹊暗自懊恼,自觉多言了。
这一日,文帝召程始夫妇以及少商入宫觐见,徽音本不能去的,但少商有些害怕,央求自家父母,硬要拉着徽音。
到了大殿,徽音及少商学着程始夫妇行礼。文帝对少商很感兴趣,叫她上前询问,又看见徽音疑惑问程始,“程爱卿,你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那位小女娘是?”程始拱手一礼,“陛下,这是家中小妹,名唤程徽音,因与小女自小一起长大,甚是亲厚,小女离不开她姑姑,便一起前来拜见陛下,臣自作主张,望陛下见谅。”
文帝十分开心,“无碍无碍,程爱卿家果然是风水宝地,如此多钟灵毓秀的儿女呀!”
帝后很是喜欢少商坦诚率真的性子,留程家在宫里共进午餐。皇后吩咐翟媪带着徽音、少商去长秋殿稍作歇息。
这时,五公主因为婚事来找皇后诉苦,言语中尽是对越妃的不敬,被皇后训斥。皇后不予多言,气的离去。徽音与少商跑到门口查看,没想到五公主看见她两人后很是生气,开口闭口贱婢,徽音、少商想着萧元漪进宫前多次嘱咐不要惹事,便没有开口。好在骆济通出现解围,带着少商、徽音前去宴席。
宴会厅,王玲看见徽音、少商出言嘲笑二人家世微弱只配做末席,少商也不遑多让,提醒王玲要是自己不来,这里可就是她的位置。徽音摸了摸少商的手,悄声道,“嫋嫋,别与他们一般见识,宫中水深,小心小人作祟。”少商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可惜,那五公主言语咄咄逼人,少商不欲多言,向姑姑告辞后便起身离开出门透气。
没想到五公主等人也跟着出来了,使唤婢女使坏,将少商口中的饼子以及正要穿的鞋子丢在远处,并将花盆摔碎在她的前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徽音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出来,不料正看见少商被那婢女一脚踢在背后就要摔倒,徽音大声吼道,“嫋嫋小心....”急忙飞身过去,没想到还是晚了凌不疑一步,他一把抱起少商,少商才不至于受伤。
徽音气急败坏,心想,‘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徽音一把薅过那婢女,一把将其身子按在那碎片上,那婢女疼的哇哇直叫。
那五公主满脸怒气,“你这贱婢干什么呢?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宫中婢女也是你能惩罚的?”徽音看都不看一眼那五公主,声音冷然,“五公主见谅,您都说了,这不过区区一条狗,我家少商好歹也是武将家眷,岂是区区‘狗’仗人势的东西能欺辱的,要是五公主不嫌事大的话,咱们大可以去陛下面前评评理。”五公主五官扭曲,“你,放肆!”凌不疑这时开口解围,内涵了那群人。
少商本与自家姑姑要回原席位,却不想被凌不疑硬拉着坐其身旁,徽音阻拦不成,也只能作罢。就在徽音要返回席位时,突然感受到一道凛然的目光,徽音转头一看,是一位容貌冷俊,坐的无比端正的男子正盯着她,徽音只觉莫名其妙,悄悄瞪了其一眼就返回了席位。徽音不知道的是,那位正是三皇子文子端。
这时,帝后带着程始夫妇和万将军来到宴会厅,程始看见少商坐在凌不疑旁边甚是惊讶。陛下询问众人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没想到凌不疑行至陛下面前,语气平和,“陛下,臣请您代行长辈之职,向程四娘子提亲!”一时间,众人皆面露异色,徽音更是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杯盏,暗忖道,‘这凌不疑搞什么鬼?’
徽音刚想离开席位出言想法子阻止,就听到大嫂阻止之声,却不想萧元漪说嫋嫋缺少教养,行为粗鄙不堪,看着乖巧可人可实际巧言令色,胆大妄为,认为这样的少商配不上凌不疑。
见萧元漪还要继续贬低少商时,徽音立马疾步奔至文帝面前,打断其话,恭敬跪拜一礼,起身道,“陛下,臣女大嫂一时失言,望陛下见谅,少商乃是由我养大,举止有礼、进退有度,大嫂他们与少商相处时日尚浅,对少商不甚了解,因此才作此决断。”文帝笑道,“哦,那程大娘子是愿意程四娘子与子晟议亲喽!”
徽音拱手一礼,“陛下,少商仍是不能与凌将军议亲的。”文帝闻言,脸色严肃,“为何不能,朕要是下旨你敢不应?”
徽音内心慌得一批,但表面仍镇定道,“陛下,少商与臣女前往西域游历时,遇一得道高僧,那高僧见我家少商聪明伶俐,与其有缘,便将少商收为外家弟子,还赠与了佛珠手串,少商日日带在手上。高僧还曾言‘少商命中有一劫,20岁前不能议亲、嫁人,否则便会早夭,更会祸及议亲之家。’因此,请陛下收回成命。”
文帝疑惑,“程大娘子,哪里的高僧,怕不是江湖骗子,你别是诓朕吧!”徽音一脸严肃恭敬,“陛下,那高僧乃是玄真法师。”文帝一听,没了言语,在场众人也是惊异。玄真法师曾随其师傅鸠摩心法师到中土传教,佛法高深,佛家弟子众多,地位崇高。
文帝心想‘这程大娘子应该不敢拿鸠摩心法师撒谎,可子晟...’徽音看出文帝以及凌不疑的不甘,娓娓道,“如若凌将军真心悦我家嫋嫋,还请看我家嫋嫋心意再说吧!”
文帝见事情如此发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作罢,但仍是说:“虽说不能议亲,但是他们也可以等程四娘子20岁之后再议亲的嘛,议亲前就当是培养感情了,私下还是应该多接触接触。行了,就这么定下了,朕现在就下旨。”程家听此话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日宴席之上,跌宕起伏,出宫后的程家内心亦是心惊。
九骓堂上,徽音脸色不愉的看着萧元漪,声音不快,“大嫂今日宫中之言也太过让人寒心了,您真不该如此毁谤嫋嫋地名声!”萧元漪面无好色的回答,“哼,我难道说的不对?嫋嫋逞凶斗狠,将那葛氏坏性子学了个十成十,有闺阁女儿的样吗?而且,我怎不知嫋嫋被高僧收为徒弟了。”
徽音冷哼一声,“我要是不这么说,圣上会就此做罢?大嫂也请放心那佛珠手串确确实实是高僧所赠。而且嫋嫋自小由我带大,关那葛氏什么事,大嫂都不深入了解嫋嫋,怎么知道嫋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断然结论,有失公允吧!”
说完就起身离开,临走前,又对着萧元漪说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萧元漪更是气的快要晕厥。
翌日,门房来报,说是凌不疑请见程徽音程大娘子。
徽音房前凉亭处,凌不疑与徽音面对面而坐,徽音率先开口,“凌将军,可尝尝这茶,这茶可是我家嫋嫋亲手栽种,亲手摘的。”凌不疑抿嘴一笑,“哦,少商摘的,那我可该多尝尝,闻这香气就不凡。”
徽音冷哼,“凌将军,还没议亲呢,叫这么亲密怕是不好吧!”凌不疑回怼,“不妨事,日后少商是我新妇,早叫晚叫都是一样的。”徽音面无表情,“好了,直说吧,凌将军找我何事?”凌不疑应声,“子晟甚是不解,为何程大娘子要阻拦我向少商提亲。”凌不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徽音就来气,对着凌不疑没好气道,“凌将军,我家嫋嫋都不喜欢你,你也没问过她的心意就贸然提亲,是否太过强势了。”凌不疑自得道,“感情可以培养,时间长了,少商自然就喜欢我了。”徽音内心无语,‘呵呵,你可真够自信的。’
随后,徽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凌不疑,“凌将军,我家嫋嫋可不是普通女娘,她陪我走过山川湖泊,略过大好风光,体验过不同的风土人情,她有见识、有思想,她不是后宅深闺养大的女娘,还请你尊重她。此外,我程家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胁迫;况且凌将军,你对你自己也太自信了吧,怎就断定我家嫋嫋一定会喜欢你。”
凌不疑昂首道,“那我们就日后见分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