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长剑周身银灰,冷若霜雪。就算寡淡的月牙光倒影在剑中,也变得凌厉起来。而他舞剑之时,手里挥动的那把利剑更像是听话的人一样来去自如,时如银蛇缠绕,时如射月直击,更如游龙惊凤般行走四身,就是伤不到舞剑之人半分。这一套剑法不但舞得行云流水,更可窥得舞剑之人的功力独到深厚。楚楚一时也看呆了好一会儿。毕竟她在王府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小平和小北一起练剑。
“这大明朝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时代呢。这样的高手居然比比皆是,可比在香港容易找得多了。”所以等那朦胧的身影转过来面向楚楚的时候,楚楚虽有所预料却还是吃了一惊。
原来是朱第。他最后‘刷’地一声,耍了一个剑花之后飞快地把剑收回到剑鞘之中,重心之稳,分毫未动。
“朱第,你现在果然大不一样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该为你难过。”楚楚吐出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喃喃自语。
原本以为朱第练完剑之后便会立刻回去自己房中,可不知为何,他却在庭院的一处围栏坐了下来。他坐卧的姿势靠在一根柱子上,头望向明月处的方向。半响都未动。月光实在太暗了,楚楚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许久许久,只听得他突然叹息了一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说。“以后无论我身处何方,至少,我依旧与你共享这一轮明月。想你的时候,我便会抬头看看它。”
楚楚趴在门框上的手忽然抓紧,握成一个拳头。脚不自觉地向前踢了一步,却又赶紧缩了回去,木门因为她的动作发出的一丝沉闷的磕碰声。楚楚看见朱第的脸明显朝她的方向转动的一下。楚楚下意识地赶紧躲了下去。那么深的夜晚,其实朱第什么也看不见。但楚楚依旧选择了克制。也许就像他说的一样,她需要狠心一点。就这样推门出去,两人面对面之后,自己除了说一番安慰的以外,再做不了别的其他什么。可是安慰的话语就真的会有安慰的作用吗?不会的。只会让两人之间的纠葛绵绵无绝期。楚楚退了回去,转身之后,她又重新躺回了去。一旁的小平也完全没有被惊扰。压得低低的蚊帐在楚楚眼前像一抹云雾般,楚楚盯着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双眼彻底地疲惫,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娘娘,娘娘,”耳边传来一阵低唤,楚楚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小平已经穿着妥当,“娘娘,大喜!现在该起来洗漱和打扮了。”
“好。”楚楚揉了揉眼睛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小平现在就去把别的洗漱打扮的丫头全都叫进来。”
“好,谢谢你小平。”此时的窗外已经有了一抹晨曦的微光。趁着她们还没有对着自己一齐一拥而上,楚楚享受着这半刻的宁静。她双手撑着床,环视了一圈屋子。大红的嫁衣早就熨烫齐整静静地挂在一边,房间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礼盒。梳妆台上,光是装首饰盒子就有十八只,有的盒子里还不止一件首饰。楚楚干脆起来,对着这满屋子的东西一件一件地用手轻轻地触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