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虽想,朱棣却动了这好奇的念头。只回,“去看看。”
“是,爷。”
应天府这边,钦天监阴阳司王子休坐天观象,免不得也察觉到今夜这不明红光。心里竟不住纳罕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以前从未见过。他掐指一算,不是个好兆头。少不得又要进宫头禀报一番。
不一会儿,陈公公便撤身出来回,“皇上案牍劳烦,这会子谁也不见。”
“陈公公,只怪子休方刚没把话儿说明白。今夜之事恐怕不可耽搁。子休劳烦陈公公再跑一趟罢?”
陈公公摆手,笑道,“王大人,今夜只得罢了。天早再来。”
王子休不好执拗下去,两眼一转,得了主意,去把那不怕死的黄子澄请去皇上面前说才是。
陈公公呈上夜饮的枫露茶与朱允炆,果然就听得黄子澄在殿外直呼“皇上,皇上!”
朱允炆不由得揉额,“这黄卿家哪怕一日能让朕得了空!”
“随他叫几声,”陈公公笑答,“谁也不去应他。自然没了趣,就回了。”
“陈公公只当黄卿家是这么好打发的,”朱允炆负手起身,点了点殿外那人影,“饶是今夜免了他的絮叨,明日在朝堂上他还是会加倍还回来。罢了,罢了。”
“是,”陈公公弓身颔首,“那就请进来。”
朱允炆复坐。刻意端起折子来看。
“子澄给皇上请安。”
朱允炆连半片眼神都欠奉,眼睛只肯盯着折子。半晌才回,“又有什么奇闻呢?难为黄卿家这深夜的时辰都不肯在自己府上歇?”
“皇上,”黄子澄凑到朱允炆一侧,将王子休的话都细细地传了,并一再强调那红光是往北头去的,怕是少不得和燕王牵连。红光异动,恐有错事发生。
朱允炆冷嗤一声,“还能有什么错事?燕王都已疯绝了!黄卿家这会子非让朕与一个疯子过不去,这皇家的气度在朕这儿倒是有还是没有!”
“皇上,话虽如此,多留个心总不是坏事儿。不如以皇恩探望之名派几个臣子去燕王府摸个底。若无事,自然皆大欢喜。皇上得一关切美誉。若有事,那早防未然,皇上便高枕无忧。进之退之,都对皇上有益无害。”
连月削藩,朱允炆心中早就惶恐不安。一边,他为固皇权不得不削叔叔们之爵,另一边又恐亲人杀尽难服众心。所以朱允炆心头少不得多思。唯恐哪一日朱棣真正恢复了神智,加倍偿了他。
朱允炆乜斜着眼,沉吟半日,终是回了句,“那就依黄卿家的意思办罢。”
叙回北平王府。
小北清退守夜众人后,朱棣才逶迤折进人居玉宇的院子。路过一处时,小北禀道,“爷,就在此处发现那女子的。平白无故就多出这么一个人来。”
朱棣暗忖,“巧是不巧。这么大一个园子,她偏偏就落在楚楚栽的那颗树下。”
耳边,潺潺流水之音。月色朦胧,如薄纱笼天。好一派寂静之象。
朱棣一路向院落深处走去。在院子犄角一间厢房门口,他方才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