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放开彼此时，两人的眼眶都盈着热泪。
只不过朱棣更加克制，怎么都没有让眼泪真正地落下来。
朱棣将朱允炆登基后对叔叔们的削藩行径都一一地告诉了楚楚，唯有那天在马厩里的经历，他心底最锥心刺骨无法忘怀的痛，朱棣决定埋葬在心底，永远不对楚楚提起。
“如眉，虽然我早有心里准备，可不得不说，接下来与朱允炆的较量，其实是在对抗大明的整个朝廷。不逼不反，因逼而反，可不管我有何种缘由，何种苦衷，我也注定逃不开‘谋反’这一重罪了！”
“既是谋反，可想而知，我能在朝廷中得到多少的支持？也许这是我所要面对的最艰难最持久的一战。打败朱允炆之路，注定孤独，也注定艰难重重。可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朱棣的下颌紧紧地贴着楚楚的额头，“我最担心的，是我外出打战的日子，你和孩儿却只能留在王府里等着我。我们隔山阻水，我不能时刻知晓你的情况，也没有办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照顾你。所以一想到我要跟你，跟炽儿煦儿分开，我的心就没法平静下来。”
“那我们就不要分开。”
“什么？”
“我可不想你在前线拼死杀敌的时候却总是分着心的。那么危机的关头，怎还容得你还藏着心事呢。自当要心无旁骛，全力以赴才是。所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福祸与共，生死相依。”
此刻，楚楚的眼神无比坚定。
“如眉...你,要跟我去打战？”楚楚的话很是让朱棣震撼和动容，可很快他也恢复理智，“不行！军营里可全都是男人。那里食宿简陋不说，就连沐浴的地方都没有。条件实在太艰苦了。而且，一旦与敌军开战，我必须马上带兵上阵，根本就没有闲暇顾及你啊。”
“你不需要顾及我，我又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忙安置。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朱棣，你相信我。”
“可是那样，太苦了你了。”
“朱棣，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苦吗？是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里等着你，盼着你归来。有你的消息我便片刻心安，可如果没有你消息，我便寝食难安，我的心便要经受一遍一遍的煎熬，这才是真正的苦。这种苦，是说不出口的。”
“如眉....”
楚楚一把攥紧朱棣的广袖，“你就答应我吧。”
朱棣的眼眸辗转一侧，目光落向对面的梨花木的桌案上，思绪也随之陷入了犹豫之中。
“不，我不能让你去那么危险地方。”良久，朱棣还是出言拒绝。
“朱棣....”楚楚仍旧要继续说服朱棣时，小北却突然出现在门外，“爷，几位将军已经在议事厅等候了。”
“好，本王这就过去。”
朱棣再次用大掌揉了揉楚楚海藻似的发丝，低沉又温柔的语气，“现下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跟我去军营的事儿休要再提了。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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