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和温客行在河边消磨了许久,最后还是提着空无一物的鱼篓回了小院。
小院里,顾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还烧好了热水让他们洗簌。
又香又软,还这么贴心,瑞清抱着顾湘不想撒手,最后还是看不过眼的温客行扯开了两人。
白日里与毒蝎杀手打了一场,众人都有些累,吃完饭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一觉睡醒,已是月上中天,瑞清揽着被子起身,发现本应与她同住一屋的顾湘此刻并不在屋内。昏黄的烛光在桌上摇曳,院内偶尔传来细碎的人声,瑞清随手拿起一件披风走下床。
小院里,周子舒与温客行正坐在一起说着话。
一阵夜风吹来,秋夜独有的凉意驱散了白日的燥热。
瑞清随手捋了捋被风吹散的长发,慵懒的倚靠在门口看着两人。
瑞清大晚上的,你们俩不睡觉,坐在这里说什么呢?
周子舒与温客行停下交谈,看着衣着单薄的瑞清纷纷皱眉。
周子舒(周絮)秋夜寒凉,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
瑞清拢紧披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瑞清我就是出来看看,等会儿就进去,不打紧。
她环顾了一下小院,可院子里除了不睡觉的周子舒与温客行,并没有看到顾湘的身影。
瑞清阿湘呢?怎么不见她?
想到被他支走的顾湘,温客行身形一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温客行阿湘……阿湘去替我找酒了。
听了温客行的话,原本还懒散的瑞清立刻站直了身体,看向两人的目光极为不满。
瑞清大晚上你们不睡觉就算了,居然还使唤阿湘给你们找酒?
周子舒见状迅速后退几步与温客行拉开距离。
周子舒(周絮)不关我的事,是老温要喝的!
一口又大又沉锅就这样被甩到了温客行身上。
这种不讲义气,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看的瑞清好气又好笑。
和温客行待久了,素来沉稳的周子舒也变坏了,都学会甩锅了。
没想到会被周子舒甩锅,温客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温客行你……你居然是这样的阿絮!
那个沉着稳重,风光霁月的周子舒去哪儿了!
看着温客行一副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瑞清与周子舒俱都笑出了声。
周子舒双手抱臂,故作无辜的歪头眨了眨眼。
周子舒(周絮)我怎么了?
温客行被他一噎,正欲说话,沈慎这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
龙套沈慎:温公子。
温客行眼神一冷,锐利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跟在沈慎后面的张成岭。
温客行臭小子,你告诉他了?
张成岭被吓的一哆嗦,连忙解释。
张成岭我没有,我没说!他问我你是不是姓甄,我只说我不知道!
张成岭沈叔叔猜到了……
这和直接承认有什么不一样。
温客行蠢货!
见他情绪不对,瑞清连忙握住他因愤怒而不断颤抖的双手。
瑞清阿行,冷静一些,没事儿的,我们先回去。
在瑞清的安抚下,温客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由她扶着一步步往屋内走。
可沈慎仿佛看不到温客行极力隐忍的怒火,追上来拦住两人。
龙套沈慎:温公子,你是衍儿吗?
瑞清冷着脸拍出一掌,沈慎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好在瑞清没有杀心,只受了些轻伤。
瑞清沈掌门,无论阿行是不是甄衍都已经与你无关!
想到这些人二十年前做的事情,瑞清讥笑一声,语气越发轻蔑嘲讽。
瑞清二十年前是你们五人伙同容炫一起建造的天下武库,事情败露后,容炫惨遭身死,甄氏夫妇也因武库被天下武林追杀。当年你们既然能拿着琉璃甲心安理得的高居上位,对甄家人的遭遇冷眼旁观,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做这出副姿态!
面对瑞清的指责,沈慎面色怆惶的捂住胸口,看向温客行的眼神充满痛苦和愧疚。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温客行,好似期望能从他口中得知他父母的下落。
龙套沈慎:衍儿,你爹娘还好吗?
提及甄氏夫妇,温客行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面色煞白的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瑞清焦急不安的想要上前扶住他,却被他躲开。
温客行捂着抽疼的额头,眼神犹如毒蛇般冷冽,透露着对世界无比的憎恨。
温客行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失去师门庇护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之压迫,又要躲避邪门歪道的仇杀,偏生在正邪两道的夹攻之下,还要咬死一个义字硬扛到底,替他认为是兄弟的人遮掩真相!
他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一家三口惨遭追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假惺惺的问他们过的怎么样。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温客行你觉得他能过的有多好!
温客行的质问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戳破了沈慎虚伪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