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风波暂告段落,但生活仍需继续。在皇帝和蔷薇公主的默许乃至安排下,凡·富兰克林这个从“死者”归来的名字,重新回到了他曾经熟悉的魔法学校。这里没有宫廷的诡谲,没有阴影中的厮杀,只有熟悉的塔楼、飘散的魔法粉尘,以及……那些曾为他真心哀悼过的人。
当他踏进校园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割裂感油然而生。一边是肩负着国家秘密与沉重过去的“幽灵”,一边是理论上仍属于这里的学生。他知道,第一个需要面对的,就是那些他“死亡”时,最伤心的人。
场景一:教室外的走廊 —— 与表弟谢尔·罗兰
他首先遇到的是班长,他的表弟谢尔·罗兰。谢尔正抱着一摞厚厚的魔法典籍从图书馆方向走来,低着头,似乎还在为什么学术问题烦恼。当他感觉到有人挡在面前,下意识地想让开时,抬起了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尔的眼睛猛地瞪大,手中的典籍“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巨大的回响。他张着嘴,手指着富兰克林,像是见了幽灵——从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
“你……你……”谢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富兰克林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带着些许疲惫和戏谑的笑容:“怎么,几个月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下一秒,谢尔没有像少女一样扑上来拥抱,而是猛地一拳捶在富兰克林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但眼眶却迅速红了。“富兰克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他妈属蟑螂的!命硬得很!”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强撑着男生的面子,“葬礼上……鲍娜老师哭得那么惨,我都……我都以为你真没了!”
富兰克林揉了揉肩膀,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这才是他最熟悉的、兄弟间的问候方式。“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谢尔重重地哼了一声,弯腰去捡书,掩饰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嘴里还嘟囔着:“回来就好……今晚你必须请客,把错过的时间补上!”
告别了谢尔,富兰克林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鲍娜老师的研究室。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曾经无数个午后,他在这里接受额外指导,分享成长的烦恼。
他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鲍娜老师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温柔疲惫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研究室里依旧堆满了各种魔法材料、古籍和实验仪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鲍娜老师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坩埚前记录着什么。
当她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逆着光的高大身影时,时间仿佛再次停滞。
她手中的羽毛笔“啪嗒”掉在地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迅速涌回,变得通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巨大的震惊,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富……富兰克林?”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耳语,仿佛害怕声音大一点,眼前的幻影就会消失。
“鲍娜老师,”富兰克林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回来了。”
下一秒,鲍娜老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爆发出所有的勇气,猛地冲了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水瞬间决堤,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这个混蛋!混蛋!”她泣不成声,拳头无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她的话语被哽咽打断,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哭泣,仿佛要将这几个月的悲伤、担忧和绝望全部倾泻出来。
富兰克林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这个一直如姐姐般关心他的老师。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泪水滚烫的温度,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动。他才知道,原来除了皇室的责任、帝国的使命,还有这样一份纯粹而真挚的关怀,在为他“死亡”的消息而心碎。
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冲动,也许是怀中温暖柔软的身体和决堤的情感让他一时迷失,在那强烈的情绪漩涡中,他环在她腰侧的手,不自觉地、近乎本能地,轻轻向下滑动,在她柔软的腰肢与臀瓣交界处,带着一丝试探性的力道,抚摸了一下。
这个动作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充满了男性的侵略性,与他刚刚归来的“英雄”身份格格不入,近乎一种亵渎。
鲍娜老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已经布满了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富兰克林,眼神里充满了惊愕、羞窘,还有一丝……被冒犯却并未真正动怒的慌乱。
“你……你干什么!”她低声惊呼,想要挣脱,但身体却有些发软。
富兰克林也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悔和尴尬。“对不起,鲍娜老师,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仿佛是一种确认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温暖的本能。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鲍娜老师并没有狠狠推开他并给他一记耳光。她只是红着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或许是他经历了生死后的脆弱让她心软,或许是她内心压抑的情感也在这一刻找到了缺口,或许……仅仅是“他回来了”这个事实压倒了一切。
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对视后,鲍娜老师忽然踮起脚尖,快速地、带着泪水的咸湿和一丝决绝,在他略显干燥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吻。
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惊人的热度。
“这是……奖励你活着回来的。”她飞快地说完,然后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起伏,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要冷静一下!”
富兰克林愣在原地,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却无比清晰。他看着鲍娜老师通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默默地退出研究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内门外,是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感风暴的人。死而复生归来的英雄,在他的校园里,迎来了一个远比面对敌人更加复杂,也更加充满温度的“挑战”。他的校园生活,注定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