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篇.微光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仿佛水滴砸在岩石上回响在空旷的岩洞的声音。

滴答……滴答——

眼中是逐渐散去的浓雾，与其遮盖下，现因谱尼力量影响而扭曲的石柱，在这关键一刻，它与雷伊同时使用绝招攻击那最混乱的地方。

而如所想的一样，它们成功了，空间出现了裂缝。

滴答……滴答……

好吵，是什么在响。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等等，缪斯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吗？

滴答……

视线内，雷伊已经踏进了裂缝中，朝它招手示意快过来，它的思想却在触及某个地方时与身体一瞬间像是结成了寒冰，巨大的情绪压的它无法动弹，甚至无法思考。

滴—————

身体仿佛被重复刺穿了千万遍，无限的恐惧垂死般沸腾，压迫着发渎出了最后的尖锐喊叫。

“声音！！！是石————!!!”

——答。

最后的一瞬间，谱尼拉住雷伊坠入空间裂缝中。

而雷伊的最后一眼，是卡修斯的身躯连带整个空间，像是锐利的剪刀裁下纸片，简洁而干脆的，咔的下，分成两半。

………………

…………

“留下来吧。”

面前的人看不清面容，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无比清晰，它的声音空灵而蛊惑，却又像夹杂着风与琴声般渺茫。

“停下脚步吧…前方没有归处。”

“就此休憩吧…”

但现在的它却没有耐心再领会这些，而是朝那个人追赶。

你倒底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盖亚，布莱克，缪斯，卡修斯…为什么要杀死它们。

“我绝不放过你——！”

雷伊猛然睁开眼睛，还残存着刚才奔跑后的喘息，入目炽热的阳光刺激得它眼中泛出泪花，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它不忍闭上眼睛。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照射在青翠的草地上，不知名的飞行系精灵在天空中飞舞，低下头，身下是生满鲜艳异花的藤蔓。

绿意盎然，充满生机，一切出乎意料的祥和。

“雷伊，有受伤吗。”

谱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事…可是，卡修斯它……。”饶是一向沉着冷静如雷伊，此刻也是因悲痛忍不住紧紧闭上了眼睛。

因为察觉到危险，谱尼立即就扑向雷伊将它推入裂缝，虽然并没有看见卡修斯发生了什么，但看雷伊的反应，想必是也遭受了不幸。

正考虑着要如何安抚，雷伊却已经靠着毅力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抱歉…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谱尼你还记得卡修斯最后说的什么吗…那一定是敌人能力的关键！”

谱尼认同的点点头，心下倒是对雷伊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我记得是，「声音，石…」恐怕它是没有来得及说完。”

雷伊思考了一会分析道：“声音应该是指缪斯失踪前说听见的水滴的「滴答」声，这一定是触发什么的预兆，至于「石」……会是指石柱吗？”

“不。”谱尼否认了这个说法，解释道：“那时候的石柱受到我的力量影响而混乱，所以理论上它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利用它完成什么。”

“原来如此…你有什么思路吗？”

“也许一开始，我们就被错误引导了。”

雷伊一愣：“什么意思？”

“重点是声音，解释为水滴的声音只是为了方便我们想象，但也许那个「滴答」声是指别的什么呢？”谱尼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比如…钟表。”

“的确，钟表的钞针也会发出类似「滴答」声……等等。”像是忽然反应到什么，雷伊的脸色一下变的煞白，“那个「石」，难不成其实是指「时间」吗？！”

“如果它的能力是暂停时间之类的话，那同时杀死盖亚和布莱克也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把缪斯带走和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杀死卡修斯也是如此。”

雷伊一一代入分析，几乎确定了这就是答案，可是它却无法接受。

“为什么会存在这样恐怖的能力？这根本是超越了「世界的规则」！”

“你也不要忘了，这里并不属于现实。”

谱尼倒是平静的多，它认为敌人既然有如此强横的能力，但却要大废功夫的分散它们的注意才单个下手，所以它的本身实力应该并不强悍，至少是没办法对它谱尼造成较大伤害的。

“所以只要找到它，就算能暂停那么一下时间，打败它也是轻而易举的。”

“原来如此…”雷伊也想到了这一方面，情绪缓和不少。

不过…虽然已经清楚了这些，但洛衡的踪迹依然毫无线索。谱尼观察了四周，只能判断出这里又是一个新的空间，虽然看上去倒是还算安全，但肯定是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于是稍作恢复后，两精灵沿着草地向更深处前行，而更前进也不难注意到，这里一花一木的摆放与生长都极其有规律。

水池内有繁殖性极强的浮萍，却碍于池边以汲取生命力为养料的藤萝，两者互补而不伤害到周围的植被。每株剧毒的植物下必有绕石而生的解药花。就连脚下的野草，也是极为罕见的品种，它能让土壤产生活性。

简单来说，这里是一套人为的完整自主生态循环系统，是某个人精心培育的后花园。

…实验室的门久违被打开了，窗边折的蔷薇精致的插在盛着清水的花瓶中，配上刚倒出还冒着香醇热气的红茶。

“请用吧，小姐很喜欢红茶…现在应该也不曾改。”

诺秋托起红茶杯，面前的谱尼与雷伊虽然坐下了，但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警惕防备。

听见诺秋的话，谱尼也端起桌上的红茶，试探着回答道：“这确实是洛衡会喜欢的口味。”

“洛衡…”诺秋掂量着这两个字自言自语，“对…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比之前那个要好多了。”

瞧这个反应，谱尼与雷伊立即就意识到诺秋想必就是洛衡为它们留的「契机」。

雷伊当即追问道：“你知道洛衡在哪？”

“不必着急。”诺秋放下红茶杯，眼中露出几分倦色，它缓缓道，“我那可怜的小姐费尽心思才向我传达到的请求，我当然会完成。”

“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你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