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天,果然从各地涌入了越来越多的巫师——霍格莫德里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有年轻的,年迈的,还有国外的。他们有的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但更多的是崇敬邓布利多的人前来瞻仰,几乎把好几百的椅子都占满了。
湖边排列椅子的地方,中间有一条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
这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
每个人都穿上了华美的礼服长袍,见证一场无归的壮丽旅行。
就连费尔奇也穿上了一套老式的黑色西服,打着领带,浑身散发出一股樟脑球的味儿——别问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就坐在暖阳身后,那味儿差点让嗅觉灵敏的她享年十八。
城堡里的幽灵也来了,他们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走动时才能辨认出来,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
暖阳靠在椅子上,听着人们在小声地互相交谈,声音像微风吹过草地,而鸟叫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人群还在不断涌来。
离开,留下
死亡,新生
哀悼,欢庆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转。
但人们会。
爱他的人会。
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用一种奇怪的、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在婉转歌唱,他们苍白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身体周围漂浮。
这音乐很动听,却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哀痛和绝望。
海格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慢慢往前走。
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邓布利多’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
而那绒布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金星组成的图案赫然是一副狮子座的星图。
雷古勒斯,狮子座最亮的星。
所有人,包括暖阳都表现出悲痛的模样,沉默不语,只有西里斯对着那遗体高呼了好几声:你是最勇敢的人,我为你骄傲!
有些人朝他投去不满的目光,觉得他的行为莫名其妙,甚至有点不尊重这个场合,可他都没有理会。
在他身旁,还站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泪眼婆娑地看着这场盛大葬礼的举行。
暖阳垂眸,心里默念:
曾经无名的英雄啊,以后你的名字将永远刻在光荣碑上,英魂不散,荣耀永存。
她与众人对着遗体行了一礼。
刚直起身,余光却瞄到了人群后的一个矮瘦的巫师,他的模样很陌生,但给暖阳的感觉很熟悉,她默默地打开系统提示。
果然,正是这场葬礼的主角——邓布利多。
白暖阳……
这爱好……真独特。
暖阳愿称之为,当代巫师界的爱新觉罗·弘昼——爱看自己的葬礼。
音乐停止了,暖阳转过脸,重新望着前面。
一个头发浓密、穿一身朴素黑袍子的小个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站在遗体前说起了悼词。
坐在后排的暖阳其实听不大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他没用扩音咒。偶尔有只言片语越过几百个脑袋飘到后面。“高贵的精神”……“学术成就”……“伟大的心灵”……这些都没有多大意义。
至少暖阳觉得这些词语跟她认识的邓布利多没有多大关系。
想想那本送给哈利看的如尼文故事书,还有他跟大家第一次见面时那句“笨蛋”,“哭鼻子”,“残渣”,“拧”,妥妥的一个皮老头。
而且这皮老头本人还站在后头观看着呢,不知听到这些给他的悼词会不会笑出来。
反正暖阳是想笑的。
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
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
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
一刹那间,仿佛有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无数枚箭像阵雨一样射向空中,引起了几声惊叫,但它们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就坠落了。这是马人在致哀。他们掉转身体,消失在阴凉的树丛中。那些人鱼也慢慢沉入绿色的水底,再也看不见了。
嚯,这会不会不吉利?
暖阳看着墓碑上邓布利多的照片,再想着家乡的习俗,要不待会儿给他悄悄压上一个红包?
突然,她肩膀一沉。
扭头一看,发现她的朋友们脸上都是泪痕,劳拉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哭得不能自已,赫敏把罗恩的肩膀都哭湿了一大片,哈利呆呆地看着那座大理石坟墓,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暖阳别哭啦,麦格教授说学校还会继续开办,只要还有一个学生愿意上学,他们就会继续教下去。
暖阳揉揉劳拉的脑袋,掏出一颗奶糖递到她面前。
劳拉·加西亚就像邓布利多还在一样?
劳拉轻声问。
白暖阳就像邓布利多还在一样。
暖阳肯定地回答。
劳拉·加西亚但我待会儿就要离开了。
白暖阳我知道啊。
暖阳弯了弯眼睛,语气如温和的泉水。
白暖阳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重逢,我相信这天很快就会到。
劳拉吸吸鼻子。
劳拉·加西亚我会回来的。
暖阳微笑着点点头。
白暖阳我会想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抱作一团。
劳拉·加西亚很高兴认识你。
白暖阳我也很高兴遇到你。
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后,劳拉不舍地将奶糖攥在手心,在她妈妈的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暖阳眨眨眼睛。
明明阳光没有多刺眼,但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却不断的流着泪。
再见,我的朋友。
为了再次相见,你一定要好好的。
……
初夏的风掠过湖面,吹散了些许葬礼的沉重。
暖阳独自走到湖边,却看见哈利早已站在那里,黑色礼服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暖阳哈利?
听到暖阳的声音,哈利先是一喜,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沉了下去,手指不自然地揪着长袍的袖口。
哈利·波特呃……好巧……
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干涩
哈利·波特天气还不错……对吧?
暖阳静静地看着他。
哈利局促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又摸摸鼻子,最后盯着自己的鞋尖。
哈利·波特爱莉丝……你听我说……
白暖阳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对吗?
哈利猛地抬头,绿眼睛里闪过惊慌,闪过迟疑,又闪过坚定,刚要开口,却被暖阳扯住衣领,往下一拉,将那个回答牢牢地封在了唇舌间。
白暖阳想清楚再开口,我不想听到那个词语。
顿了顿,她抵上他的额头,亲昵地说
白暖阳你知道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我们是一起的。
哈利像被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又闭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暖阳的后腰,视线在她脸上短暂停留后又不舍地移开。
哈利·波特我——
白暖阳你不是还打算告诉我,你要一个人去解决所有问题吧?
暖阳捧着他的脸,强制把他的视线转回自己身上。
哈利·波特爱莉丝……我……
哈利深吸一口气,突然语速飞快
哈利·波特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像抽干了他所有力气。
白暖阳哈利——
哈利·波特不是你的问题。
哈利立刻补充道
哈利·波特是我,我不能再把你拖入危险。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不想,也不能再经历第二次。
他想着,只要能把危险从她身上隔离开,哪怕这决定对他有多难,他都会去做。
白暖阳把我拖入危险的是伏地魔,不是你。
暖阳纠正他。
白暖阳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收回去,即使没有你,我也不可能百分百安全。
毕竟光是麻瓜出身,她就已经是伏地魔和他的爪牙们针对的群体了。
哈利·波特不是的——
哈利犟头犟脑地想为自己辩解,却被暖阳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
白暖阳如果你坚持觉得是你连累了我,我只会觉得你在羞辱我。
她上前一步,魔杖轻点他的胸口,咒语的白光闪耀着没入他的胸膛。
闭嘴吧,没一句她爱听的。
白暖阳你打算去找魂器是不是?就算你一个人偷偷跑了,我们也会追上你的——对,不止我,赫敏和罗恩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哈利怔愣了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
白暖阳别傻了,哈利,我们从来都是和你一起的,这和你在哪里,是不是这个该死的救世主都没关系!只要你还想着干掉伏地魔,就别想把我们抛下!
暖阳说着,将哈利宽大又燥热的手掌贴上自己脸颊,神情柔和却坚定。
她的男孩啊,生于危难,长于平淡,却承担了这么大的责任。
该得到的不曾得到,该承担的却一个不少。
所以,她不会让他孤单一人的。
哈利清楚地看到女孩明亮的眼睛,燃着骄傲的胆气,充沛的勇敢。
心脏在逐渐地腾空,试图跳出胸腔。
所有路过的风,飘过的云都在试图把他的灵魂簇拥到半空。
直到暖阳的一句话把他拽回原地。
白暖阳不要推开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哈利喉结微动。
哈利·波特……好。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暖阳眨了眨眼,下一秒,笑了起来。
一头扎进他怀里。
哈利牢牢地回抱住她,轻声道
哈利·波特对不起。
是他错了,他的女孩不是金丝雀,而是该在天空翱翔的鹰隼;她也不是菟丝花,而是和他并肩而立的松柏。
哈利·波特我真是个傻子。
暖阳点点头。
白暖阳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顿了顿,她问道
白暖阳现在,你还要和我分手吗?
哈利僵了僵身子。
哈利·波特我错了——不分手!我们不分手!
暖阳弯了弯眼睛。
白暖阳那就好,不然我只能干掉你了,毕竟我的恋爱宗旨是——丧偶可以,分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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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阳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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