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依见到尤邪就感觉脸一阵疼,然后悄悄计划着溜走,两个妖王相对,可别伤及他这个小妖。
暮枭抹去嘴角的血,残忍一笑:“你来的倒是巧,你以前做了什么事,他都已经知道了,你不妨猜一猜,这个一身浩然正气的小刑探,还会不会待你如往日?”说罢,趁着尤邪愣神的功夫,转身就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来日方长。
“他会信我。”尤邪道,动作没有丝毫停沚。
暮枭未跑成功,尤邪已经趋动碧幽剑直刺进暮枭胸口,暮枭一愣,然后就这样消失不见。是一个分身,尤邪看着地上的一层看不出材料的皮,眉眼阴狠。随着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才回过神,坐下来给颜浔欢疗伤。
虽然刚才他信誓旦旦,但现在却有些不安,颜浔欢知道了他的那些事,真的会信他吗,应该是会的吧,尤邪在心里想。
他抱着颜浔欢,找到了被梆起来的章合庭,在天黑前找了家客栈。他轻轻的把颜浔欢放在床上,去了发冠,盖上被子后就要离开,冷不丁的被抓住了手。
看着颜浔欢微红的眼眶,尤邪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别害怕,我在这……”
“团团,我好没用,没能杀了暮枭为吕家冤魂报仇。”颜浔欢两行清泪划过耳畔。
尤邪心一疼,声音更加温柔,他为颜浔欢拭去泪水,“别这样说自己,你已经尽力了,暮枭是妖,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你终究会得偿所愿。”
颜浔欢听完没动静了一会,就当尤邪以为颜浔欢要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又说了一句话,
“那时我没信他说的,我一直相信你。”
心里有一道暖流划过,尤邪感觉今天所有的苦闷与烦心都烟消云散,他勾起唇,笑了笑,“我知道,快睡吧。”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情绪早已跟眼前人牵连起来,只要颜浔欢高兴,他就高兴。
——
休息了一夜后,颜浔欢又充满了活力,暮枭只要疗伤,就得拿到乐足镇的玉髓。
玉髓灵气充沛,所以它的所在地肯定不同于别的地方,颜浔欢想了想,拉来章合庭道:“去酒楼探探消息。”
“好”
正当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一个人敲了敲门,“我家小姐有请白衣公子去齐府一聚。”
“团团,你的桃花挡都挡不住哎。”颜浔欢调笑般的挑了挑尤邪的下巴,被尤邪抓住了做乱的手。
说实话,尤邪有点烦了这个齐小姐。章合庭看了看门,问道:“那我们还去不去酒楼了?”
“自然要去,团团去赴约,我们去打探消息,两不误。”
尤邪揽住颜浔欢的腰,“不行,你不能去酒楼。”
“不要。”
“抗议无效。”
章合庭看着两人,然后默默举手,“要不然你俩去齐府,我自己去探?”
“可以。”尤邪很满意这个建议,拉起颜浔欢就往外走,颜浔欢急道:“合庭,你要仔细点啊!”
“好嘞,我出马你就放心吧。”
两人到了齐府,光是站在门前,颜浔欢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尤邪也感觉到了,“这里很有灵气。”
颜浔欢点点头,跟在尤邪后面一言不发,奈何又让尤邪牵到了与他并肩。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请小姐。”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小屋,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颜浔欢旋即叹了口气,“咱俩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尤邪闻言一笑,看着丝毫不慌的颜浔欢道:“既然都知道了,那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怕什么。”颜浔欢想也没想的说。
是啊,有他在,是断不可能让这人有什么的。
尤邪笑容更盛。
从刚进门开始,尤邪就闻到了房屋里不同寻常,是览果的味道,将览果晒干碾成粉未,散发出的气味致人昏迷,致妖则差不多和c药是一个性质,不过其药性更猛烈。览果并不常见,能弄到这种药,而且用在他们身上的,恐怕只有暮枭。
颜浔欢突然倒地,尤邪把人抱到怀里,本来很紧张,却看见怀里的人眨了眨眼。尤邪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颜浔欢体内有他的妖王血,刚才一急他反倒是忘了。
“颜浔欢,你怎么了!”尤邪一边喊一边看着怀里憋笑的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急。
“颜浔欢你没事吧?!这屋里怎么这么热!我没有力气了!”
果不其然,就在尤邪卖力的喊了一阵后,房门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暮枭,后面紧跟着齐千星。齐千星看着尤邪,眼里充满狂热,这个人终于快要是她的了,果然,就没有她齐千星得不到的。
“现在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本王的东西也该给了吧。”暮枭朝齐千星道,也不忘嘲讽尤邪,“哟,这不是那狂的没天没地的妖王尤邪吗,这是怎么了?”
尤邪冷冷的撇了眼暮枭。而齐千星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尤邪,头也不回道:“你去找我爹爹,让他带你去。”
待暮枭离开后,齐千星一步步进门,靠近尤邪,那人说,只要吸入了那个药粉,就会浑身无力,燥热难耐……
“公子……”齐千星娇羞道,手伸向尤邪的脸,似是想抚摸。
尤邪不耐烦的“啧”了声,然后抱着颜浔欢起身,朝惊讶的齐千星道:“那药对我没说用。”
现在要赶紧跟上暮枭,颜浔欢还挂在尤邪身上,看了眼独自呆愣原地的齐千星,微微有些不忍,“齐小姐,你喜欢团团没有错,可他对齐小姐确是没有那种意思,小姐生的如此好看,自然有更与你相衬的人。”说罢,他跃下来,与尤邪找暮枭去了。
齐千星眨了眨眼,缓缓淌下一行清泪。
——
暮枭跟着齐彦俊来到了一个地下室,“你帮千儿完成了心愿,她答应给你的东西,就在这了。”
随着石门的打开,豁然开朗,一整片的玉,却又与玉有所不同,上面似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这就是玉髓。
浩如烟海的灵气,暮枭贪婪的吸收着,有了这些玉髓,他很快就可以恢复修为,甚至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先除掉那个碍眼的尤邪。
“齐家主,您这是引狼入室啊。”颜浔欢缓缓从密道一头走来,“吕家您应该知道吧,那里也有这个东西,在暮枭用完后,他就屠了吕家满门,一个都不留。”
齐彦俊听的脸色煞白,而颜浔欢再不管,握剑冲上去打断了暮枭。
“又是你!”冷不丁的被打断,暮枭遭到反噬,吐了口血。他阴狠的盯着颜浔欢,“你好好做你的刑探,何故次次阻我好事!”
“你也知道我是刑探,你害吕家满门,让我如何不管。”不再废话,颜浔欢招招狠辣,直冲要害,碧幽剑在他手里如虎添翼,逼的暮枭节节后退。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是暮枭,他化为一只黑蟒,瞬间地下室就被填满,而齐彦俊在看见蟒的那一刻就已落荒而逃。
空间变得狭小,尤邪悄无声息的放出自己的妖力,压制着暮枭。颜浔欢拼尽全力,一剑刺进蟒的腹部,刺穿了妖丹,一刹那,暮枭妖力四散,巨大的冲击掀飞了颜浔欢,他撞到上一个很硬的地方,不是石头的那种硬,回头一看,是尤邪,他刚才撞到了尤邪身上。
“你没事吧!”颜浔欢急道。
尤邪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碰了一下。”
失去了妖丹的暮枭,无法再维持人形,一条黑蟒就静静的趴在哪儿。
“他是死了吗?”颜浔欢看着黑蟒道。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没了妖丹,他的寿命也快尽了。”尤邪蹲下身,对着暮枭不知想着什么,只见黑蟒在变化,又重新变成了人形的暮枭:“带他去认罪吧。”
——
暮枭死了,颜浔欢抬头看着夜色降临,道:“团团”
“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世事多变,一个活生生的人或是妖,说没就没了,就如吕家一样,几天前还是门丁兴望人声鼎沸,如今早已是人走茶凉……”
尤邪摸了摸颜浔欢发顶,被颜浔欢反握住手腕且一脸的认真:“所以我们都要更好,你,阿爹,阿娘,钟弦还有落落,我们互相珍惜,不留遗憾。”
“好,那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说着,尤邪掏出了一推小玩意,一小风车,小铃铛,“哎?这是什么,药丸。”
颜浔欢捏着一枚白里透金的丹药,有些好奇。
“这是长生不老丹,你吃了它就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了。”
于是某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吞了下去,还评价道:“甜的,你不会是拿了颗糖豆唬我呢吧。”
尤邪淡淡一笑,朝前走去:“这可说不定。”
“我就知道那有不老药,你现在要干嘛去。”
“吃饭,刚听见某人肚子在唱。”
“……”
酒过三巡,尤邪背着醉似泥的某人,趁着月色一步步蹈往家的方向。
月色很亮,照着两人身影意外的相配。钟弦还没有睡,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坐在屋檐下,看见人影立马跳了起来。
“你们可算回来……”
“嘘,他睡着了。”尤邪身为妖王,要想悄无声息,自然是没让听得见,他放置好颜浔欢才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懒懒道:“怎么了,说。”
钟弦突然一正经起来,也是挺有正经样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问问,你好像对颜浔欢好过头了,现在你是什么想法。”
尤邪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赏月亮,钟弦也抬头看,正纳闷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就听尤邪的声音以身后传来。
只见尤邪看向颜浔欢窗口,温润的笑着:“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钟弦不懂这些,只是恰好知道这个的后两句。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