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小染，你带他回来时，就没想过武魂殿会怎么对待一个来历不明的'天鹅武魂'？"

千仞雪的声音唤回苏染的思绪。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尤其是——当这个武魂与六翼天使有七分相似的时候。"

苏染的指尖在袖中微微一颤。茶室内的熏香突然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老师不会伤害他。"苏染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至少在他魂力到达五十级之前。"

千仞雪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像是冰刃刮过琉璃："你还是这么天真。那个女人说的话..."她俯身靠近苏染，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就像这杯子。"

茶杯在她掌心无声化为齑粉。

"能不能信，你自己清楚。"

千仞雪的话像一根冰锥刺进苏染的心脏。她猛地站起身，茶杯翻倒，茶汤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暗色。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千仞雪垂眸看着倾覆的茶盏，声音平静得可怕："不是我，是她。"她指尖轻点桌面，茶渍突然凝结成冰，"噬魂液淬炼武魂，二十三级魂力强行催化到三十级——你猜，那个孩子能撑多久？"

苏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比比东在用最极端的方式逼出沐川武魂的潜能，还在做她那残忍的实验——但沐川才十岁。

"姐姐想要我做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千仞雪突然笑了。她伸手抚过苏染紧绷的侧脸，指尖温度比雪还冷："你看你，一点情绪都藏不住，不如，你也去月轩多学学吧。"

天斗皇家学院·训练场

夕阳西下，皇斗战队的训练刚刚结束。苏染收起武魂，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抬手擦了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场边——雪珂正抱着几本书，冲她挥手，而另一侧，宁荣荣倚在树下，指尖转着一枚琉璃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又来了。”御风吹了声口哨，撞了撞奥斯罗的肩膀，“咱们副队长可真是抢手。”

奥斯罗瞥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你没看见她头疼的样子？”

玉天恒走过来，递给苏染一条毛巾：“今天加练吗？”

苏染摇摇头，低声道：“不了，我有事要和大家说。”

她的语气罕见地认真，队员们纷纷停下动作，围了过来。

“我要去月轩。”苏染直截了当地开口。

“什么？”独孤雁第一个皱眉，“你疯了吗？月轩那种地方，整天学些虚头巴脑的礼仪，浪费时间！”

御风也夸张地捂住胸口：“副队，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秦老师会哭的！”

苏染没理会他的玩笑，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为什么？”玉天恒沉声问道。

苏染沉默片刻，缓缓道：“雪珂要去。”

“就为了陪那个小公主？”独孤雁冷笑，“苏染，你什么时候成了皇室的跟班？”

“雁子！”叶泠泠轻轻拉了她一下。

苏染并不生气，只是平静地看向独孤雁：“雪珂年纪小，性子单纯，她一个人去月轩，我不放心。”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独孤雁抱臂，“你是皇斗战队的副队长，不是保姆。”

“雁子说得对。”御风难得正经，“副队，战队需要你。”

苏染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众人一愣。

“月轩是天斗贵族的核心交际圈。”苏染解释道，“那里能接触到的人脉和信息，对战队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玉天恒眸光微动：“你是想……”

“情报。”苏染点头，“武魂殿、七大宗门、各方势力——月轩是最好的情报网。”

独孤雁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仍不赞同：“可你的修炼怎么办？”

“我会兼顾。”苏染笑了笑，“你们不会以为，我会落下训练吧？”

御风夸张地叹气：“完了，副队连偷懒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气氛稍稍缓和，但宁荣荣的声音却从后方传来：“苏染，你确定只是因为这个？”

她缓步走近，琉璃色的眸子直视苏染：“还是说……你在躲什么？”

苏染指尖微微一颤，但面上不显：“荣荣，你想多了。

宁荣荣轻哼一声：“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苏染无奈：“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机会？”宁荣荣挑眉，“什么机会？”

苏染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处的天空——那里，乌云正缓缓聚集。

“变强的机会。”她轻声道，“不仅是实力。”

众人沉默。

玉天恒最终开口：“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们尊重你。”他顿了顿，“但战队的位置，会一直给你留着。”

苏染微微一笑：“谢谢。”

宁荣荣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转身：“随你吧！”

她的背影带着明显的怒气，但苏染知道，她终究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