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熙与凌湛目送侍者尽数退出殿外,凌湛随即展开一道隔音结界,以防墙外有耳窃听秘密。
嬴政察见凌湛布下结界,不禁问道:“扶熙、凌湛,何事紧急,需得朕亲自来芝罘相见,而非在咸阳等待朕的归期?”
扶熙心中默诵静心咒,以平复即将面见父皇的激动心情,而后沉声言道:“父皇,儿臣所言之事,关乎父皇切身。”
关乎朕?何事能令扶熙如此焦虑,乃至神色凝重?嬴政心中暗自思量,态度随之更为郑重:“何事与朕相关,让扶熙心急如焚?”
“父皇,扶熙近日修为突破至金丹后期,得天道启示,意指父皇需随扶熙与湛哥哥离开秦国,远离此界,前往我们所属的世界。”言及此处,扶熙不由自主地扑入嬴政怀中,泣不成声:“父皇,孩儿不愿您遭受不测!阿爹阿娘已逝,孩儿身边仅剩父皇与湛哥哥,孩儿无法承受再失父皇之痛!孩儿不能让父皇有任何闪失!……”
目睹扶熙悲痛欲绝,反复强调不愿父皇离世,嬴政意识到扶熙从天道处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难,因此急于确认父皇的安全。他轻拍着扶熙的背脊,温言安慰:“扶熙莫忧,父皇在此,安然无恙,绝无祸患,父皇会永远陪伴着你,安心便是。”
“陛下,扶熙自得天道信息以来,内心始终紧绷。今能纵情痛哭,释放积压的情绪,对他身心皆有益处。”
“凌湛,扶熙所感,应已向你透露。到底他察觉到了什么?”嬴政蹙眉,向凌湛追问。
“陛下,扶熙突破至金丹后期后,察觉按天道原定轨迹,在缺少湛与扶熙介入的情况下,陛下本应在本月二十二日辞世。”
嬴政闻言,眼底掠过一抹讶异,眉宇紧锁:“即便如此,扶熙也不至于如此忧虑。朕已踏上修行之路,寿数早已延至二百,绝不会如期而亡!”
此时,扶熙已逐渐恢复平静,泪水渐止。
“父皇,接下来的话语,乃关乎大局之关键所在。"”扶熙缓缓自嬴政温暖的怀抱中站起,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袍,仿佛是在为即将吐露的重言作准备,“父皇虽因修炼仙术而使得寿元得以悠长延续,然而,此方世界的铁律却森然在前——禁止任何修士以超凡之力干涉世俗的国运流转及凡人的生死轨迹。”
“回忆往昔,遵循命运之河原本的流向,父皇作为秦皇,尚有十余载光阴可执掌乾坤,驾驭帝国,天道方才默许我们三人——父皇、我与湛哥哥,留在秦国,隐于世事背后,细观人间烟火。但依据那天道的无上规划,今年七月,作为秦皇的您,将面临宿命终结之时,天道严令要求父皇务必抽身而出,不再插手秦国之未来走向,任由其依照自然法则,自行演化变迁。”
“我们之所以能在这片异世大陆上驻足,体验人间冷暖,实则是得益于两个世界间天道的微妙协议,它如同一根隐形的纽带,将我们牢牢系于此地,让我们在这广阔天地间成长,学会在人心叵测中游刃有余,于尔虞我诈中洞悉真相。然而,随着时光荏苒,那份协议的期限亦悄然临近,此刻,此界的天道正严厉地催促我们,携父皇您一同回归我们那遥远而真实的故乡。”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扶熙你所忧虑的是朕或许会拒绝这份同行的邀约,进而触怒这片天地间的主宰?”嬴政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其中蕴含着对扶熙忧虑的深深理解,更有着帝王独有的果决与自信,“朕未曾想到,扶熙你竟对自己的说服力如此缺乏信心!”此言一出,室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笼罩,彰显着这位千古一帝即便面对未知与挑战,依旧傲骨铮铮,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