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国行（四）

后山的柿子树在晨雾中摇晃，橙红果实像缀满枫糖浆的灯笼。简尚握着竹竿的手在发抖——爱染爬在相邻的树枝上晃腿，少年晃动的红发甩出草莓果酱的甜浪，每一缕风都裹着危险的香气。

萤丸“接住！”

萤丸从高处抛下柿子，简尚慌忙举起竹筐。果实擦过他手背的瞬间，他闻到了融化的焦糖气息——小孩指尖沾着的晨露，在暗堕视野里化作淋在香草冰淇淋上的糖浆。

加州清光“明石在发呆？”

加州清光突然从背后探头，红围巾扫过他后颈。简尚的骨刺刺破袖口，獠牙死死咬住舌尖——清光发间的樱桃酒冻香气混着汗水的咸涩，发酵成某种醉人的果醋。

山姥切沉默着铺开麻布，被单下散发的海盐芝士味让简尚稍稍清醒。他蹲下身帮忙摆放柿子，却听见树梢传来爱染的惊呼。少年勾着断枝悬在半空，衣摆翻飞间漏出蜜桃派的甜腻。

爱染国俊“要掉下去啦！”

简尚跃起的动作比思考更快。

他接住爱染的瞬间，少年颈侧跳动的血管贴上他嘴唇——草莓芭菲的奶油香顺着呼吸涌入喉管，暗堕的灵核发出贪婪的震颤。

爱染国俊“谢谢！”

爱染浑然不觉地搂住他脖子，沾着柿霜的脸颊蹭过他下巴。

爱染国俊“明石身上有太阳晒过的味道哎！”

简尚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树干。柿叶簌簌落下的阴影里，他看见自己指尖暴长的骨刺正抵着爱染的腰侧。

药研藤四郎“伤员到这边。”

药研的声音混着熔岩巧克力的醇苦传来。短刀拎着药箱穿过灌木丛，绷带散发的消毒水味在简尚鼻中化作黑巧的微苦。他盯着药研为爱染包扎的手指，那些修剪整齐的指甲仿佛裹着巧克力涂层的杏仁。

萤丸“我也要包扎！”

萤丸突然从树冠跳下，掌心蹭破的伤口渗出香草气息的血珠。小孩把胳膊举到他眼前时，简尚的喉咙发出不受控的吞咽声——那点猩红在他眼中是点缀冰淇淋的草莓酱。

山姥切国广“别动。”

山姥切用被单裹住萤丸的手，金发间飘散的芝士咸香稍稍冲淡甜腻。简尚趁机退到溪边，捧起溪水泼在脸上。冰凉触感让他暂时忽略了对岸的动静——三日月正倚着青石品茶，新月纹的茶盏蒸腾着佛手柑的清香。

明石国行“不尝尝战利品？”

懒洋洋的嗓音惊得简尚打翻竹筒。明石咬着柿饼晃过来，薄荷茶的清冽混着蜂蜜的甜香扑面而来。简尚盯着对方衣领下完好的皮肤，突然意识到这是成为Fork后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正常」的自己。

简尚“没胃口。”

简尚踢开滚到脚边的柿子，果实裂开的瞬间，腐烂的果肉在他眼中只是团灰雾。

明石轻笑一声，将柿饼掰成两半。

明石国行“暴殄天物会遭报应哦。”

夕阳染红枫叶时，简尚的竹筐堆满果实。萤丸拽着他衣袖数柿子，小孩发顶的香草气息随着蹦跳忽远忽近。

萤丸“二十三个！够做三罐柿饼啦！”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给老年人留一罐泡酒吧。”

三日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茶盏边缘沾着糖霜似的月光。简尚刻意绕开他行走，却仍被飘来的佛手柑气息刺得心脏抽痛——那味道像裹着糖衣的柠檬片，清新中带着危险的酸涩。

当晚他蜷在偏屋角落，盯着月光下的柿饼筛子。萤丸偷偷塞给他的柿子在窗台腐烂，甜腻的汁液渗出时，他听见爱染在隔壁嚷嚷。

爱染国俊“我的那份要裹双层糖粉！”

更声敲过三响时，简尚咬破了手腕。血腥味盖过满院飘荡的甜香，他数着窗棂漏进的星子，直到东方泛起蟹壳青——这是成为Fork后，第一个未被食欲撕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