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但处处都充斥着女人的哀嚎声。
许是感应到母亲此时不稳定的情绪,小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良久,叶昔才将叶繁抱起,仔细瞧了瞧,喃喃开口道:“记住……你是白家的人。”这句话叶昔一直重复着,似乎盼望着叶繁能够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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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已经静的可怕了。最后竟是输在家世上。毕竟是四大家族,虽不属于直系,但好歹也是祖上历过功。
“这不就对了吗……让孩子姓叶,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没人知道叶枫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但没有一个人问。
白鹤的手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他以为这个世界还是以理服人的。可是他太年轻了。
白家和叶家本就是世交关系。白鹤的几个儿女不是嫁到了叶家就是取了个叶家的回来,就算是旁系也如此。本以为这么好的关系会一直延续下去,现在好像是有了变化。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白鹤知道,这关系是毁在叶家手里了。也可以说,是毁在叶枫手里了。
白深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有一段时间没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了,但他深知,绝不会这么简单。
让孩子姓白就这么难吗?不照样也是叶家和白家的人?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韧,坚韧到都没发现面前多了的人影。
“白深……”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深转过头,对上了叶昔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看了看叶昔怀里抱着的叶繁,攥紧了拳头。他觉得他对不起叶昔。
他和叶昔的婚约打小就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小时候这个青梅就天天抱怨自己的家人,久而久之,白深便在心里生出了一个愿望。他要带叶昔离开叶家。但想来想去,叶昔已经是他的了,可却没能护住一个孩子。孩子姓什么他无所谓,主要是他知道这对叶昔来意味着什么,对白家来意味着什么。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叶昔虽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已经不敢看白深了。在她来看,她才是最对不起白家的那个人。如果不是自己嫁到白家就不会有这个结果。叶家的重男轻女虽不会在同辈上表现出来,但在后辈上很明显。在叶家来看,旁系的子女是不是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得姓叶。而如果自己的孩子是个女的,那就是天大的耻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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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格外的冷,雪花比往常要大,看得清形状,就像画儿里那样。
门内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的手牵着一只软乎乎的小手。马车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了。叶昔牵着叶繁上了马车。
兴许是从小待在宫殿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小男孩的眼睛里都透露着一股新鲜感。
他把头探出车外,看向那个他待了100年的宫殿。如今这么看着竟然有些凄凉。大门口站着他的父君,还有祖父祖母。他们都没有走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
“别把头伸出去。”叶昔强调了一遍,手抓着叶繁的后脖子把他拉了回来。
“我们要去哪儿?”
车内安静了几秒,因为叶昔在想着怎么回答。“去见你……姑姑。”
马车渐行渐远,驶向刚升起的朝阳。最后与黎明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