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
睁眼是医院里白色的天花板和消毒水味道。
我不知道我是谁。
医生说我叫邵芹,让我好好吃饭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他们叫我小芹,告诉我说不能再胡闹,要好好听嘉祺的话。
他揪着我的病号服衣领,冷漠的眼神有点吓到我了,他说,邵芹,别不知道好歹。
哦,我大概,应该,是叫,邵芹。
我告诉医生我记不得事情了,医生却在检查后复杂地看着我说:“小姐,别装了。”
可是我没有装,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记得所有的事情。
只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上君,回家,回家。
于是我又想,这里不是应该我的家。
我的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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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芹“谢谢。”
他帮我把行李装进车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他叫嘉祺。
马嘉祺“我倒要看看,邵芹,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冷哼一声,又是这种不屑的眼神。
不过,我不是很在意,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可能是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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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了,光秃秃的大树一点一点向后退,我看着窗外,夜色点点浓郁。
慢慢地,白色的雪花纷纷落下。
下雪了。
我摸摸脸颊,湿润润的。
怎么哭了。
因为雪吗。
像是似曾相识的,悲伤慢慢笼罩。
马嘉祺“纸。”
他伸手递给我,面色依旧不变,认真地开车。
邵芹“谢谢。”
又说谢谢。
马嘉祺烦躁地啧了一声。
马嘉祺“哭什么?”
车子转弯了,他强有力的大手打转方向盘,眼神里既冷漠又动情。
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邵芹“嘉祺,我忘了。”
车里再一次陷入沉默,我好像又把话聊死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相信我,但我知道,原来的“我”应该很相信他。
这种想要依赖,想要拥抱马嘉祺的渴望。
-
马嘉祺目光或明或暗。
真的忘了吗?
他现在有点分不清,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忘了的话,那么喜欢我这件事,也不记得了吧。
想到这里,马嘉祺不自觉用力捏了捏方向盘。
不能忘。
她怎么可以忘。
她怎么能又不爱我,我还没有开始放下,还没有惩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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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这个,我们的房间。”
他指了指,眼神闪烁躲避,他又赶紧说,
马嘉祺“你住院还没收拾,先出去,一会儿弄好我叫你。”
我看到他耳朵不自觉动了动,心里有个声音:撒谎。
但我还是点点头,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跟着别人走可以避免一些错误。
邵芹“嗯。”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让我去沙发上坐好,自己开始收拾铺床。
我终于能停下,好好看看这座房子。
华贵的,冷清的。
我抚摸着电视,桌子,花瓶,又得出一条对于这栋房子的另一个结论:
陌生的。
啊,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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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正捏着枕头套,细心为她铺好。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
他在撒谎。
他居然骗了她,骗了他的小芹。
其实邵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铺床的手顿了顿,酸涩的心紧紧揉在一起。
马嘉祺“邵芹。”
他叫,依旧冷漠,好像刚刚紧张难过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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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我睡不着,脑子里好多事一直盘绕。
有男人掐着我的脖子骂我是个贱货。
有人给我戴上红手绳说我们偷偷在一起好了。
也有我踩着女人的头笑,面目狰狞,我都被吓到了。
我想,那才不是我,我哪有那么丑。
我摸了摸手腕,没有红手绳,只是光秃秃的。应该是梦吧。
我安下心来,闭了闭眼,脑中却又突然出现鲜血。
粉色衫裙的女人哭着喊她上君,但是下一秒就被射穿胸膛。
我被吓醒,被迫睁了眼,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夜色朦胧里,我看见马嘉祺的背影。
邵芹“嘉祺,你睡了吗?”
……
沉默。
骗子,我明明看到你的耳朵又在动。
邵芹“我能不能,抱抱你,就一下。”
说完,没等他回复,我从他的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好香,松杉木和雪的味道。
我忍不住呢喃:
邵芹“嘉祺。”
马嘉祺快要疯了。
她居然抱他,她居然在闻他。
他不住的心跳加快。
邵芹“抱歉,可能不止一下了。”
马嘉祺感受到她说完这话后又紧了紧胳臂,脑袋又埋的深了些。
他闭了闭眼。
邵芹,少来这套。
下次,下次不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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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大家好呀,第二部作品。
小琴女主的名字源自于一个古文词语:献芹。自谦礼物菲薄。
小琴嗯,邵芹,是人间的礼物与馈赠,但她慈悲,只自谦:“献芹了。”
小琴关于神,关于失忆,关于爱恨情仇。
小琴皮相是叶舒华,我觉得舒华很悲,但不苦,有点像盛世的女儿,带着慈悲怜悯众生,但终究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