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

1984年，西港接近回归，但当地帮派组织盛大，达到不可治理的程度，上头派了不少人来此镇压，只是效果不太显著。

小年刚过，旺角飘落细雪，麻将馆门口侯了一群人，纷纷打闹调侃，言语间皆是粗鄙之语，里面打麻将的是十三K的三位话事人，以及十三K的领头人贺生。

门口严浩翔倚墙沿低头吸烟，时不时看看里面情形，老爷子盛年正旺，自是不甘示弱，其他三位也纷纷给足面子。

贺峻霖摸起一把牌，顺势推倒麻将，“清一一色。”

严浩翔见时候到了，推开玻璃门，侧身走到贺生身侧，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贺生面上毫无波澜，“去吧。”

贺峻霖微抬眸扫他一眼，继而摩挲牌面，眼底暗流涌动，不知情绪，不知所思。

他气质出尘，不像混迹黑帮，倒像西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

贺生招呼局面，给贺峻霖推了一塔纸钱，其他两位见眼色，纷纷夸道后生可畏。

贺峻霖舌尖抵抵腮帮，只觉得索然无味。

贺峻霖撂下一句，“走的。”

他起身离开位置，身后跟着的人给他披上外衣，桌面上的钱就交代给他们了。

小年温度将至冰点，他刚出门就呼出一口白气，只觉得将积压在深处的污浊吐出，身侧的人给他撑伞。

西港大街小巷都写满彩色涂鸦，仿佛在宣传着新文化，视线所到之处挂满霓虹店牌，挨挤在一起看不见四角天空的一隅，螺旋的发廊还有波妹站在门口招客。

他从旁边走过只是短略扫了一眼，随后漫步离开。

空中飘起缕缕白烟，耳边响着一家人乐哉乐哉的谈笑，显得他单薄又万分孤寂。

周围都是过年的欢快，他们却还没有感觉。

贺峻霖抬头赏雪，轻声，“好快，又一年了。”

秋生“是啊，少爷，好快。”

贺峻霖浅眸暗了暗，再几天他就24了

16那年他去佛寺请愿，算命的婆子说23会遇到真命之人，他向来不信这些，到这年了，他自是更加嗤之以鼻。

贺峻霖偏头问他，“你说那人会出现吗？”

秋生“少爷，那婆子还挺有名的，如果出现，她一定很靓。”

他见秋生肩上积了些雪，勾勾唇。

贺峻霖“快过年了，这几天就别跟着了。”

他吩咐完这句，转身走进雪里，秋生来不及反应，他就拐进巷子里，寻不着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