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教堂偶遇

除夕这天，她推开门周围挂满红灯笼，上京这个时候家家养的白鸽会飞出去，过完除夕夜再飞回来，象征自由和平。

她换好新衣出门已是下午，前往七街附近的教堂。

她去做礼教的时候，教堂内没剩几个人，她坐在第一排，双手合十抵在鼻尖，垂头虔诚的诵读祈祷，专注极致，直至周围人走完也未能反应过来。

待她做完礼教黄昏落下，夜幕升起，她拿出笔上前在留愿薄上写下:艾黎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这是母亲教她的，从小到大都这样写。

她看着总觉得缺些什么，提笔又在艾黎前面填上刘耀文。

刘耀文艾黎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算是对他的祝福。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皮鞋踩得沉稳踏实，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垂眸继续向身前那尊耶稣像祈祷，嘴里念叨着。

直至身后有人停驻，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女人侧脸清晰，优越下颌线，高挺鼻梁，肤白如雪，鸦羽于眼下布下一道阴影，睫毛轻颤，她缓缓睁眼。

身后那人上前至身侧，比她高出一个头，逼人的气势压迫她喘不过气，鼻尖萦绕着淡香夹杂血腥味，她偏头看向男人，一时惊愕，正是那日警厅遇见的人。

男人察觉到灼热视线，扭头与她对视，平静清冷，倨傲高贵。

他带着黑色手套，穿着得体西装，衬的脊背笔直。

狭长的眼，浅眸清亮，瞳孔上呈现出艾黎姣美的面孔，清明勾人的桃花眼上扬，朱唇轻启，眼里盛满惊艳。

他头脑发晕，心脏在胸腔内猛跳，许是刚才吸烟过肺了。

她挪开视线，向外走去，风摇曳烛光，女人背影在碎光中摇曳生花。

他眉头微皱，目视女人远去直至淡出视野，他视线下移看见留愿薄上的娟秀小字。

“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他提笔写下贺峻霖万事胜意，平安喜乐，紧跟艾黎后面。

他不信主不信神，他只信自己。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重走刚来的路。

贺峻霖钻进车内，“刚才那女人……秋生，你去查查。”

除夕夜的额外惊喜。

秋生不解，“女人?少爷，刚才那女人好像往七街走了。”

艾黎……曙光乍现，黎明将至。

是这个意思吗?

他勾勾唇，七街……整个九龙都姓贺，想找她易如反掌。

秋生惊喜，“是神婆说的哪个吗？”

秋生后知后觉，“少爷，贺生让人去查了刘精忠的事儿，好像牵扯到他儿子了。”

贺峻霖沉思“田席星不是早死了吗？”

他往后靠，阖眸养神，脑海里回想起女人踩着步子向外走的背影，曼妙动人，纤细腰肢，只手可握。

不像普通港女，倒像世家长大的富贵花。

明天春节，他要前往荆乔墓场迁回母亲，吃团圆饭，往年都是这个规矩。

今天一如既往杀戮完毕，来教堂念念祷告，恰好今日是除夕，例行礼教。

只是今天有意外之喜，七街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