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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死决斗

王子凌宇

牛古在一旁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格力撒的大军正在这里推进,而他的先头部队由血拜和紫玫瑰率领,估计在三日内到达此地,那时缉捕你的图像贴满街上,你会发现,不要说逃走,连找个躲藏的洞穴也难以办到,在这里只有我们能够保护你。”

凌宇早预料到会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慌忙,淡淡地道:“既然你们有这样大的势力,为什么还要要我这个陌生人帮手?”

茉莉花柔声道:“我们实力虽然雄厚,却缺乏像你这样的杰出人才,谁能从东旭城安全逃出,还杀死了启风国格力撒外最为可怕的人物——降头师?”

凌宇不禁要对他们的实力重新评估了,降头师被他杀死的事应该只局限于启风国内最高层领导才会知情,这代表了其中必然有他们的内奸,那会是谁呢?

凌宇想了想,叹口气道:“就算我想帮你,红雁郡主宫中高手如云,门禁森严,我又不清楚大地录的抄本藏在哪里,无从入手,想帮也帮不到啊。”

茉莉花轻笑起来,俏目艳光流转。牛古双掌一拍,发出一下清脆的响声。不一会一个人揭帐而来,走到茉莉花前,跪下叩头。凌宇一看眼都傻了,原来是刚才在角力场上胜出第九十九场,受到飞剑马伦挑战的霸道神。茉莉花手一挥,霸道神乖乖地站起来,退到牛古身旁,眼光垂下,似乎茉莉花是神而不是人。

凌宇愕然望向茉莉花,她美艳得令人难以迫视的秀目里,藏着深邃智慧。

茉莉花莫测高深地一言不发,有趣地看着凌宇的反应。凌宇明白她正在考验自己的智慧,以决定凌宇是否有和她交易的本钱,凌宇淡淡笑道:“你已有了霸道神,为何还需要我?”茉莉花道:“不错,霸道神本是我们混进宫里的一株棋子,因为红雁郡主最爱看男人比武,不见死伤不快乐,她还曾经声称过,谁若能在公开的比武里连胜一百场,就可作她的入幕之宾。”凌宇道:“但是飞剑马伦却将每一个胜了九十九场的人击败,而霸道神也要面对这个命运。”

茉莉花道:“正是这样,霸道神已是我们最杰出的武士,但比起马伦却还差了一截,而且他虽有勇力,脑筋却不是那么灵活,纵使能混入宫里,恐怕也难找到大地录的藏处。”凌宇沉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手?”

茉莉花眼中首次射出赞赏的神色,回过头来,望向站在牛古身旁的霸道神,一拍手掌,霸道神举起双手,在发际间一阵搓揉,用力向上一掀,一头短发揭了开来,露出光脱脱的秃头。

凌宇早已想到这个可能性,直到霸道神将整块假脸皮撕下来时,一点惊异的表情也没有。茉莉花盯着凌宇道:“只要你扮成霸道神,胜了马伦,成了红雁郡主的入幕之宾,最好能在七日内能找到大地录的所在,将它盗出来,我们便保证不惜一切,送你到天凤国去,并让你见到天凤。”

牛古插口道:“这件事越快完成,我们便越有对付启风国的把握。”

凌宇道:“你们究竟是谁?”茉莉花道:“你很快便会知道。”凌宇深吸一口气道:“好!一言为定。”角力场挤满了叫得声嘶力竭的男女,比前晚多了好几倍,三千多名兴奋的观众,将他们金光闪闪的金币下注在心目中理想的战士身上。

一方是连胜九十九场的霸道神,另一方来头更大,是号称郡主裙下第一勇士,宠男之首的飞剑马伦。

霸道神的赔率是一赔五十五,马伦是一赔一。

没有人相信马伦会败下阵来,霸道神已注定了是悲惨的命运。

与角力大圆台遥遥相对是另一座更高的台,一帘轻纱垂下,密密地将高台罩着,若有人在内,外面望进去只能隐约看到人影,纱幕外站立了十二名彪形壮汉,一手持盾、一手持剑。据牛古说,这十二名万中挑一的勇土,是红雁郡主出巡时形影不离的忠心护卫。那也是说以艳名著称的红雁郡主,将在开赛时从台的独立门道,进入帐内,亲自观战。门打开来了。

凌宇这假扮的霸道神,通过人潮里裂开的狭窄通道,步往大圆台去。

三千多人静了一会儿,才爆出震天般叫喊,为他们心目中认为可怜的人打气。

当然投注在凌宇身上的,也会真心希望凌宇这头老鼠能胜过那只凶悍大猫。

凌宇身上披着鲜红的长袍,脸上戴着霸道神脸孔的皮面具。

男男女女都伸手来摸凌宇,由十多名角力场的工作大汉护卫挤推,经过一轮扰攘,凌宇终于踏上了圆台。接近大门的一方突然又爆起了另一股喊叫和热浪,在数十名黑盔武士的开路下,马伦昂首阔步地朝比武台走过来。和凌宇最大的分别是没有人敢伸手碰摸他,显示了王鸣城居民对他的畏惧。

马伦气定神闲地站在台上,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凌宇沉着气站立台边,冷冷地盯着站在台中心、正向四周陷于半疯狂的人群挥手致意的马伦。

就在这时,凌宇心中一动,条件反射般向纱帐望过去,刚好看到一个修长的女子身形,在帐内的椅上坐下。

红雁郡主终于来了。马伦也有同样的警觉,向着纱帐遥遥鞠躬。喧闹的角力场刹那间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眼光都投向纱帐里,眼中带着既渴望又恐惧的神色。

红雁郡主是揉合了美丽的外在和毒如蛇蝎的内在的可怕人物。

马伦在这寂静的刹那,恭恭敬敬地向纱帐内的红雁郡主朗声喊道:“马伦将以霸道神的头颅,献给郡主作礼物。”“好!”众人又兴奋地嚣叫起来。凌宇急速地扫视红雁郡主台下处,恰好碰上一对明亮的美目。

正是与马伦作死对头的花咛,郡主辖下女武士之首,她脸上带着不屑的神色,显然对整个比赛都不存在好感。

凌宇心中一笑,抬头迎向马伦望向他的森厉眼光。凌宇高举右手,示意有话要说。

三千多人再次噤声,没有人想到只知好勇斗狠的“霸道神”居然还会在台上发言。

马伦眼中也闪过奇怪的神色。凌宇从容地笑了一笑,那薄薄的面具可以清楚地反映凌宇肌肉的动作,当然是比以前僵硬多了。

马伦冷冷地道:“你想做死前的祈祷吗?但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浪费了。”

凌宇仰天长笑起来。数千道目光同时集中在凌宇身上,不明白凌宇死到临头还可以笑出来。

笑声止,凌宇知道已控制了全场的情绪,才淡淡地道:“马伦!”

马伦险色一变,暴喝道:“斗胆,竟敢直呼我的名讳。”凌宇冷笑道:“生死之间岂有尊卑之分,在我眼中你只是死人一个。”

马伦眼中流过狂怒的神色,但转眼却又压抑下去,显示出高手的修养。

凌宇在他说话前,左手一拉绑着长袍的带子,右手一挥,整件长袍像一朵红云般飞上角力场的上空,露出了一身雪白色的武士紧身劲装,和挂在腰间的长剑。

凌宇乘势大声喝道:“我要和你比剑决生死!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长袍冉冉落在红雁郡主纱帐前的地上。这时候,场内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在想,霸道神一定是疯了,不和马伦角力,却去挑战对方这名震王鸣城,冠绝当地的剑手。

马伦双眼闪过警觉的神色。一把刚健嘹亮的女声叫道:“郡主准霸道神所请。”发言者正是花咛。

马伦仰天长啸,道:“好,就让你一尝飞剑滋味,剑来!”场陛内数千名男女被这意外刺激得狂呼大叫,如痴如狂。一把剑来到马伦手上。“锵!”长剑蓦地出鞘,寒光四射,马伦手上幻化出万道光霞。

“嗤嗤嗤!”剑光像雨点般向凌宇身上洒去。凌宇年纪虽轻,作战经验却非常丰富,眼看出马伦这一剑来势虽凶,却是虚招,心中暗叹,眼前此君的确毒辣,若他趁凌宇剑未出鞘,将凌宇刺毙,必令红雁郡主这类剑术高手生出鄙视之心,这毕竟是公平的决斗,假如凌宇因他的虚招而左闪右避,遭他所伤,他却可说凌宇眼力奇低,连作他对手也不配。想到这里,心中杀机大起。身上背负着的血仇狂涌而上。

剑光散去。凌宇连眼眉也不动一下,冷冷地看着马伦。马伦收剑后退,眼中首次闪过一丝惧意。

此消彼长,凌宇怎肯放过他心神微分的机会,沉喝一声,剑已离鞘在手,当中一剑向马伦眉心刺去。这一剑纯粹以速度和气势取胜。剑才刺出,一股惨烈之气已弥漫全场,一剑之威,有若怒涛击岸。

马伦也属了得,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后退,迎了上来,侧挑凌宇刺去的一剑,同时往旁移动,希望能化去凌宇的力道。凌宇心中冷哼一声,为了争取郡主的青睐,这一仗凌宇不但要胜得漂亮,还要速战速决,将凌宇的威武形象,深植进她的芳心里,好进行盗取大地录的计划。

凌宇随着马伦侧移的角度,刺去的长剑巧妙地调节了角度,速度却收缓了少许,凌宇要马伦产生估计上的错误。“锵!”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彻噤声静气地挤在用力场内的数千旁观者上的空间。

剑斜劈在马伦往上挑起的剑刃近把手处。马伦全身一震,触电似地往后退去。凌宇看准他剑法以灵巧取胜,故偏以拙制巧,以重胜轻。凌宇厉喝一声,一剑紧接一剑,看似缓慢,但却似毒蛇缠身般,使马伦险些连一剑也避不了。

“铿铿铿铿!”马伦不愧是王鸣城第一剑手,在这样的劣势下,仍能连挡凌宇十多剑,直到第十八剑,才无奈地向后再退一步,不过他的飞剑却一点也使不出来。

他眼中不时闪过恐惧的神色,这以人命为革芥的横行霸道之人,在死亡的阴影下,露出了软弱的一面,他毕竟过惯养尊处优的日子,怎能与活在出生入死,剑锋舐血的凌宇相比。全场鸦雀无声。凌宇的杀气紧锁着他的心神。“噗!”马伦又再退后一步,到了圆台的边缘。他已无可再退。蓦地狂喝一声,手中剑化作千万光点,向凌宇洒来。

全场为他的反击爆出惊雷般喝采声,完全静止了的角力场回复了激烈的动荡。

这是马伦回光返照的还击,到了必死的边缘,他反而收起恐惧之心,作死而不僵的疯狂反扑,若凌宇为他拼死之气所慑,他便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惜他的对手是凌宇。“锵锵锵!”

凌宇一步不移,硬挡他凶厉万分的十多剑。马伦剑势终于散乱。

凌宇一声不响,长剑由慢转快,闪电般劈进他的剑网里。剑尖一碰他眉心处便回收。

全场蓦地静止。一点声音也没有。凌宇长剑遥指脸容有若厉鬼的马伦。马伦死盯着凌宇,手中长剑不住颤震。“当!”一声过后,马伦的长剑脱手掉在地上。马伦眉心处鲜血涌出,眼神转暗。

“砰”地一声,马伦向后跌下。全场再轰雷般喧叫起来,因马伦败亡而输了钱的、憎恨马伦横行霸道的、受过马伦欺压的,都毫无节制地疯狂叫喊着。

头盔、帽子、丝巾、布条,各式各样的奇怪东西,抛起又跌下,兴奋的人潮水般涌上台来,一下于将凌宇高举过头,往衔上走去。忙乱中,凌宇回头望向那神秘纱帐,内里已空无一人。郡主的十二名近卫、花咛等一众女武士,亦踪影沓然。在数百人的簇拥下,凌宇在街上巡行着,当群众知道了凌宇是杀死马伦的英雄,立时加入了巡行的队伍,人数迅速增加至数千人,前后左右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凌宇的心却不在这里。红雁郡主下一步将会怎样做?接受凌宇为她的新宠男,还是为马伦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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