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垫，热茶，糕点。
凌烁跪坐的笔直，对面前值得尊敬的老太太，真心地叫着，“大母。”
万老太太看着面前乖顺的小十四，叹了口气，忆起往昔。
“如果当年，你阿父没给你阿母那么大的压力，那老媪也不会胡说，陛下也不会下旨，你也不必如此……”
当年，她在都城，听闻小十四是儿郎的消息匆匆赶到边城，面对陛下封赏世子的旨意，只能抱着身为女娃的阿烁，和儿子认下了她儿郎的身份。
否则，一个不甚，那便是欺君之罪的抄家灭族。
凌烁没什么激动的反应，装作儿郎已有十多年，早已习惯，只是大母少见她，总是愧疚，毕竟那旨意是她跪谢领下的。
可是老太太对她很好，她也不愿看见向来雷厉风行有胆识的大母愁眉苦脸的叹气，冷静地表明自己对未来发展的计划。
“大母，我欲前往陇西从军。儿郎或女娘并不重要，你们无需因为我真实身份苦恼，身为儿郎，反而更能一展我的抱负。”
“你要从军？这如何使得？”万老太太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驳回。
“如何使不得？”
凌烁面色平淡的像是在分析别人形势，“当年陛下下旨册封世子，不过是因为阿父打了胜仗，又暂时不想提拔刚刚封侯的阿父。可还有一原因……”
“未尝不是希望我传承阿父衣钵。”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主动去博一个未来。”
凌烁说到这儿，觉得现在的陛下说宽仁，也宽仁不到哪儿去，给个晋封还扣扣索索的，不想封老子就封儿子，让她儿郎的身份骑虎难下。
否则，就凭她大母手段，打杀了那老媪，然后说是女娘，也就解决了这问题，哪至于上升到欺君之罪？
万老太太和她阿父不同，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凌烁有本事，从军未必不是条出路，建议道，“你可以跟着你阿父从军。”
凌烁冷淡的眸子看向窗外，呜呜呜个没停的阿父还在抱着刚刚她看的那竹简难过，小心翼翼的坐下，又“嗷”的一声疼的站起来揉屁股，一幅不太聪明的模样，让人嫌弃。
老太太跟着凌烁的眼神看去，又是气的拎起手边藤条，恨不得再揍一顿这不争气的傻儿子。
凌烁想着战场上冲天的杀气，唇角勾起一个少见的笑容，“大母，武学天赋，兵法战技，我不差起阿父，若是在他麾下，阿父恐怕会因为担心我，不让我冲锋陷阵，陛下也未必会相信我是真的凭借自己能力获得的军功，大抵会认为有父亲蒙阴，非我所求也。”
“非你所求？”
万老太太怔愣一下，不懂自家孙女此生所求，不该是恢复女娘身份吗？
“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乃我所求也。”凌烁想着杀伐之气，说话也多了几分坚定。
“可你是个女娘！”
“我既然承了阿姊们的关怀，阿父的教导，陛下的封赏……那我就不该以女娘身份束缚自己。况且，以我能力，未必就比儿郎差！”
抬眸，万老太太满是心疼，但敢自割一耳的狠人怎么会是个因犹豫瑟缩的？
万老太太拍腿决定，“好！我同你阿父说！”
此时，窗外传来万萋萋和程家兄弟仨的声音，“阿烁！出来玩儿啊！”
凌烁想到那被拿去挡灾的程家四娘子，犹豫片刻开口道，“大母，待你返回都城，还请照拂程家四娘子一二。”
“为何？”万老太太知道自家这孙女是个冷心冷情的，不懂她这关怀何来。
“女娘本就不易，不是每家都像咱们家这样娇宠女娘的……摊上萧元漪那样的母亲，她活的定是比我这装儿郎的女娘还要艰难。”
万老太太点点头，自是知晓阿烁的不易，但她仍有些许担忧的说，“阿烁，你要记得，你是个女娘！”
凌烁：“？？？”
见凌烁没明白她话中意思，万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儿郎会对小女娘有好感，可你要牢记，你是个小女娘！”
凌烁黑了脸，叩跪拜别脑补能力超强的万老太太，“大母，孙儿去收拾行李了。”
“阿烁……”
凌烁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想着大母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还是没有抽出刀来。
毕竟，她向来无亲缘，而这一世，自己贪图了太多，又怎么舍得因为这点小事和大母计较？
不过……看着对她阿姊笑的憨傻的程颂，她眼中闪过一道厉光，不妨和他练练手？
久不出现的大冤种系统：【喂！等等！他可没惹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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