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庆云三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闲骑逍遥四不象，默坐沉檀九龙车。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三宝玉如意；白鹤青鸾前引道，后随丹凤舞仙衣。阐道法扬真教主，元始天尊离玉池。

青山寂寂，小筑无言。

一轮孤月掠过飞檐，清辉穿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投下朦胧如纱的昏黄光晕，将夜色衬得愈发沉寂。

浮黎，不，或者说，此刻更该称他为元始天尊。

他静立于这片混沌的光影中。

他面庞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得如同玉雕，那双总是淡漠的眼里此刻却幽深得不见底，仿佛蕴着亘古的风雪。

一层骇人的阴霾笼罩在他周身，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窗外，月色穿过扶疏的枝叶，洒下满地碎银般斑驳的光点。树梢头悬着的那轮圆月，将清凉的银辉无声浸染着整个夜晚。

室内原本还留有一盏守夜的孤灯，烛火微弱。一阵夜风悄然拂入，那点暖黄的光挣扎着摇曳两下，终是熄灭了。

黑暗彻底漫上来，唯有冰冷的月华如水流泻，在他素白的身影上笼罩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恍若神像伫立于寂灭的殿堂。

紫檀木雕花床边，鲛绡宝罗帐轻垂，帐上以洒珠银线绣成的海棠花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微风拂过，绡纱轻扬，如云山幻海翻涌，将榻上之人衬得愈发不真切。

他静立帐外，幽深的眼眸如不见底的寒潭，目光沉沉锁住榻间熟睡的身影。那双总是淡漠的眼里，此刻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暗流。

小姑娘睡得正沉，纤长睫毛如蝶翼般安然栖落，几缕乌发黏在莹白的颊边，更显出肌肤的剔透。

里衣微松，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玉颈和清晰的锁骨，冰肌玉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一双玉足自裙摆探出，脚踝秀气，肤光莹润，宛如月华凝成的脂玉。

元始垂眸凝视，心底有个声音冷静地提醒，不该如此。

不过是一场注定要经历的情劫罢了……

可那如羽扇般的长睫，那桃花似的唇瓣，那全无防备的睡颜，却像无声的蛛网，一丝一缕缠绕上他亘古寂然的心弦。

那个总爱扑进善尸怀中的小姑娘，笑起来时眼底仿佛盛着揉碎的星辰。

她仰头望来时，杏眸清澈得能映出云影天光，空灵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娇软，轻轻挠过心尖，那是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元始，亦未能免俗。

直至此刻凝神回溯，他才恍然惊觉，原来早在东海那座无名岛上初遇时，命运的丝线便已悄然缠绕。

当那双澄澈的眼睛撞入视野的瞬间，心底微澜既起，一切便已注定。

彼时他因一瞬悸动而迟疑，却终究亲口告知了她"浮黎"之名，默许她亦步亦趋地跟随。

而后，距离在朝夕相处间悄然消弭，他会因她蹙眉拒药而备好蜜饯；会在棋枰前纵容她耍赖悔棋；会对着打盹的小脑袋继续讲述天道玄妙；会任由那抹暖香在怀中肆无忌惮地辗转……

细数这些悄然滋生的纵容，连他自己都觉陌生。

万丈红尘何时漫过了玉清境的台阶，而他竟甘之如饴。

元始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这小龙女，似乎已生出了难以割舍的牵绊。

最初，他只当是一时兴起，以为不过片刻光阴便会将她遣回龙宫。

可谁知……

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

区区百年光阴，于凡人已是几度轮回，但对他这般历经无量量劫的圣人而言，本当是弹指一瞬。

偏偏就是这瞬息之间，他竟为这小姑娘屡屡破例。

那些曾最为不屑的亲近，最为忌讳的触碰，如今都成了自然而然。

指尖掠过她散在枕间的乌发，如触云端织锦。

他轻轻拨开黏在小姑娘颊边的几缕青丝，动作间竟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当指腹不经意触到那温软耳垂时，万年不变的圣心倏然一颤。

“罢了……”

一声轻叹融进月色里，他垂眸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曾视万物为刍狗的天道圣人，此刻却为这湿生卵化之躯动了妄念。

多么荒谬——

就像昆仑山巅的雪莲忽然恋上尘泥，就像东海水倒灌入九重天。

可这荒谬偏生根发芽，在他最坚不可摧的道心上凿出裂痕。

原来圣人也会败给一缕带着梅香的呼吸，败给睫毛投下的浅影，败给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

他缓缓收拢掌心，仿佛要将这不该有的悸动囚禁。但月光漏过指缝，照见那早已溃不成军的清明。

心结既解，元始再看向榻间酣眠的身影时，目光便不自觉浸透了春水般的缱绻。

周身万年不化的清冷道韵悄然消融，竟浮动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软气息。他俯身靠近那片均匀的呼吸，指尖悬在少女颊边一寸处，终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当真栽在你这小龙女手上了。"

“我真的，很喜欢瑜儿。”

所以，瑜儿也要喜欢我，好吗？

指节最终虚虚描过她眉眼的轮廓，在寂静中落下近乎虔诚的触碰。窗外忽有早开的玉兰瓣飘落窗台，而圣人垂眸间泄露的温柔，比月下玉兰更易碎。

元始缓缓垂首，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落一片幽深的阴影，恰好掩去眸中翻涌的执念。

那双向来淡漠的眼底，此刻却燃着足以焚尽理智的暗火。

"真的……"他喉间溢出一声喟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很喜欢。"

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青丝，缱绻如藤蔓攀附。

你不喜欢我……又当如何呢……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周身道韵骤然凝滞，连月色都仿佛被无形的威压割裂。

元始俯下身，在小姑娘唇角轻轻吻了吻，波光流动的黑眸里倒映着的都是她的倩影，眼底令人窒息的占有欲，不由得心跳如鼓。

放过你？

呵……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会把你关在寝殿里，关在笼子里，在我的身下，日日承欢，鱼水交融……

元始将那只微凉的柔荑拢入掌心，稍一用力便将裹着冰肌玉骨的娇躯拥入怀中。灼热的吐息拂过她雪白的后颈，一个轻柔如落花的吮吻悄然印在其上。

"我的小姑娘……"沾染着冰雪气息的嗓音刻意放得低柔，在耳畔化作缠绵的呢喃，"要快些长大啊。"

他垂眸凝视怀中尚在酣眠的容颜，指尖掠过她散开的鬓发。有些念头如野火燎原，但他终是压下翻涌的欲念。

揽在纤腰上的手臂稍稍收紧，却在她无意识嘤咛时骤然放松力道。最终只将唇瓣轻贴于她发顶，如蝴蝶栖停般一触即离。

"莫要……"叹息散入夜风，"让我等太久。"

作者太清圣人－老子－太上

作者玉清圣人－元始－浮黎

作者上清圣人－通天－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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