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一场无声的戏，却比任何世间哀嚎都显得凄凉。 黑瞎子坐在台下，心中翻江倒海，脸上罕见的未挂笑。黑瞎子第一次感到，原来这里可以那么疼。 天色渐晚，解语花垂手而立，孑然一身站在台上，院中海棠低吟，他唇角露了久违的笑意，眼神却飘忽不定。 黑瞎子想起身呼唤花儿，可喉咙干涸，竟发不出声音，耳畔只有微风，像轻轻地诉说着诀别。 晚风，稀碎。 戏服被吹得有些凌乱，一向在意这些的花儿，竟不予理会，任由它随风飘着。 看不清花儿的容颜了，只能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抽泣，又似在哀鸣。 “花儿爷？”黑瞎子心中莫名有些堵，一种窒息感充满全身。 黑瞎子承认，他自己慌了。所以他试探的轻唤了一声。 然而台上却没了声音。 良久，凉风肆意透过单薄的衣裳，灌满全身。 忽的，一声泪落，在静寂的夜晚，却如惊雷，狠狠地敲打在了黑瞎子的心上。 “花儿爷！”黑瞎子紧张的看向前方，想起身上台陪花儿。 台上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压制着我，花儿的声音被风飘忽的送入耳中。 “你……坐好。” 便没了下文。 黑瞎子不想违花儿的意，叹了口气，只得坐下。 听着花儿几番深呼吸，似在平复着心情，猛一下，又听花儿道： “瞎子，我……最后一次为你唱戏了，日后……好好的，你也……别老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照顾好自己……” 黑瞎子一怔，就听花儿已开腔，在空寂的戏台上，清亮的戏声，似可穿百里。 良久，静了。 花儿轻盈而笑，充满了解脱和欢喜。 花儿的院中，有株海棠，快活的摇摆着，在风里，透着闲逸。 “瞎子，你……记得去看……大院中，那海棠花开……” “瞎子，别忘了……那株……海棠花，你好好照料它……” “……瞎子……” 花儿笑着趴在黑瞎子肩上，阖了眸。 黑瞎子看着花儿，留恋而深陷。看着花儿眼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滑过花儿尖削的脸颊。 …… “花儿，海棠，我看见了……” “花儿，我将它照料得这么好，你快回来看看啊……” “花儿，快看看，是不是特别、特别好看……” “花儿，你看见了吗……” 花儿看见了吗，那株在晨风中舒展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