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画面。
我和她。
现实，仿佛梦境的重演。
廖宁远望着程锦心精致无暇的面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问：“如果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送我任何贵重的礼物，比如价值一千元以上的饰品或其他任何东西，你会听我的吗？”
在如今的廖宁远的气质中，染上了一点以前没有的忧郁。
这股忧郁给他带来了一种漂亮的脆弱感。
程锦心温柔地笑着。
她在欣赏着。
又经历了一场让人心累的争吵后，廖宁远还是把百达翡丽从父母那里拿回来了。
感谢自己多留的那个心眼。
票据、证书等证明所有权的东西，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这让他可以报警，由警察裁决，成为具有可行性——或者说，威胁性——的选择。
他们退了一步。
然而，廖宁远却不感到开心，身心疲惫。
居然会闹到这个程度，彼此都固执到了不能通融的地步。
程锦心完全遵从自己的内心，回答：“我不想送你的时候，当然就不会送你了。”
“那你想送的时候呢？”
“那就送啊。”
廖宁远把手搭上了额头，他感到大脑深层传来隐痛。
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吮了脑髓一样的痛感。
还有不安。
他语气低沉地问：“如果你想送的时候，我却希望，不，我是在请求你不要送，你愿意妥协一下吗？”
程锦心不说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
她只是用一种仿佛看见奇怪的、不可理解的事物的眼神，打量着廖宁远。
这是意料之外的局面。
哪怕他带着手表远走高飞，都比现在这个场面容易理解。
程锦心问道：“你为什么不要呢？”
她的语气有些迫切。
“你明明就想要拥有的，不是吗？”
“露出了那种渴望的眼神，在我面前也说了，自己喜欢，只是没攒够钱才遗憾放弃的。现在我送你了，你却不想要……”
“算什么道理呀。”
什么道理呢？
那不过是一句不假思索的大话，年轻人忘乎所以的幻想。
廖宁远想到。
程锦心连抱怨指责的话语，都说得软绵绵的。
听上去，简直是在撒娇。
——因为你想要啊，所以我就送你了，不管它值多少钱。
这样的喜欢之情，听上去确实有一张动人的外皮，都可以拍甜宠类型的偶像剧了。但外皮就是外皮，裹住了尖锐的内核，寒意却还是渗透出来。
一切都有代价。
所有馈赠，暗标价格。
廖宁远忽然觉得心有点难受。
他好像认识了一个陌生人似的，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女朋友，发现那张熟悉面容下，冷硬的真实。
又仿佛从彩虹气泡般的美梦中惊醒，周围的背景，全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
无法承载丝毫的重力。
此外，居然还有一种被命运操控的感觉。
可细细感受，仿佛并不来自逗弄玩具的程锦心，而是更加深邃的东西。
“我……”
“不要这份礼物了，我不能要，我也不该收的。”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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