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
怎么能愉快起来呢？
得到这样好听而讽刺的祝福，廖宁远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真正的渴望。
是希望对方爽快地同意分手，干净利落好呢？还是希望对方选择死缠烂打，哭诉他们的感情，拼命挽留？
廖宁远察觉到了无法忽视的违和感。
他或许不是个“秋风未动蝉先觉”那样极端敏锐的人，但也不至于“暗算无常死不知”。
可惜。
尽管隐隐有些明悟，廖宁远却没有撕开所有幕布，寻找绝对真实的决意。
人生，满是虚妄。
差别无非是好看的虚妄与丑陋的虚妄。
他依旧无数次设想，如果自己有个台阶能下……
没准，就顺势选择留下。
两人继续磨合，然后在摩擦和争执中成长，直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或者，好事多磨，最后修成正果。
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感情也是需要经历磨砺和锻炼，不能一蹴而就的吧。
这可能只是小小一道波澜，并非堵住河口的巨石。
但是——
“你、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啊！”
廖宁远露出了十分狼狈的表情，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台词。
太让人窘迫了。
简直像在无酬出演剧情尴尬的偶像剧。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发觉原因。”程锦心竟然眼神一亮，答非所问地说，“不是手表，应该送你项链的！”
如同用错了调料的菜色，现在的故事，也差了味道。
原来是《项链》啊。
她下错了调料。
“什么？”
廖宁远没有听清程锦心的话。
此刻的他，耳边回响着蚊蝇的嗡嗡声，吵得他头痛欲裂。
于是，闪耀的重点变得平庸暗淡，被他忽略了过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呢？我们的世界，没有真正的相交。”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地……
“结束了！”
虽然情绪复杂难明、百感交集，但话已经放出。
廖宁远也没有本事强行收回，让结局回归自己设想的正轨。
所以，他只能在最后，满是不甘地挣扎一下。
“我想问你——”
——我必须得到答案。
廖宁远感觉自己仿佛坐上了失控的列车，一切的进程，都不由自己的意志掌控。
他知道自己的嘴唇有些发抖。
此刻，廖宁远几乎是颤着声音地询问道：“我们的感情，在你的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吗？”
“还是、还是说……”
“程锦心，你喜欢过我吗？认真的那种。哪怕只有一点点？”
越来越像偶像剧了。
做作的甜腻，矫情的悲伤。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能表现出深情，反而显得幼稚。
廖宁远自己也在心里狠狠地批判到：说出了这种话，还不如留下遗憾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有点想让时间倒流。
程锦心冷静地回答：“是你自己提的分手。”
“现在，我冷静地同意了和平分手，想要给双方一个体面。宁远啊，回答我——”
“这是谁的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