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你听到了没有？听进去了没有？”
程兴原微微皱眉，眯起眼睛。
小心眼？
垃圾的品味。
到底谁才是小心眼？
对于他给自己取的昵称，程锦心暗暗评价，仍不回答。
程兴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命令道：“不乐意，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用嘴巴说出来，不要当个闷葫芦。”
“走入社会后，别人根本不会迁就你的。”
行吧。
“吃饭我有好好吃的，锻炼我也坚持着，没有嫌累就偷工减料。”
“那就是对‘不熬夜’这项有意见了？”
“大家都睡得很晚。”
程锦心补充道：“总要过十二点，才陆陆续续放下手机的。”
“而且，哪怕放下了手机，一样有在说话聊天的。”
“有些时候，某人回来得晚了，这个时间还在洗澡。隔壁房间或楼上楼下，也总有些寝室传来声音……”
“根本没法不受干扰嘛！”
她这么抱怨。
“为什么一定要我住在大学寝室？其实完全可以在外面租个房子的。为什么不许？”
刚说完这话，不等对方回答，程锦心就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知道答案的。别回答，否则就显得赘述。”
——既然都不想听回答，那问什么问？
换个角度评价，哪怕心里知道了答案，再听一次也没关系，完全没必要这么堵住话头吧。
还说自己不是小心眼。
“别一个劲说别人怎么样。”
程兴原挥挥手，对其他人的生活习惯不感兴趣。
“就说你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不想早睡？”他的目光仿佛带着重量，压迫过来，“诚实点回答。”
“我、我不知道。”
程锦心偶尔用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在她身上，自己受到伤害时产生的恐惧，往往和希望伤害别人的兴奋之情，紧紧纠缠在一起。
二者的界限从未分明。
用这种颤抖的语气说话，就好像那两种情绪被萃取分离了一样。
程锦心解释道：“我有些时候觉得累，上完晚课，一回到寝室，就想休息了。”
“有些时候，却还觉得自己精力很足，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种时候，就会想：干脆熬晚一点，再睡。”
“或者通宵？”
程兴原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看来，你长了张嘴，还是能够使用的。”
“这不是，除了吃饭，还是能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的吗？”
“你太过分啦！”程锦心被他阴阳怪气的态度气到了，“大学生熬夜，很正常的！我难道就不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休息吗？”
“当然可以了。”
程兴原笑着回答：“你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要事事都由父母做主呢？”
这不是他的台词吧！
程锦心疑惑地看着不对头的老父亲，不明白今天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还有一种，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的别扭感。
不过，肯定很快复原的。
“想吃糖炒板栗了，好想。”程锦心试探地提出要求，“现在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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