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风华

玄玉阁的琉璃瓦结着薄霜，月光淌过飞檐，在青石地面凝成冰凉的水痕。

雨师墨青的指尖抚过丹炉裂隙。暗红液体正从裂缝中渗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这不是寻常混沌杂质，而是活人精血炼出的结晶。

“千机引……”她掌心骤然收紧，袖口无风自动。这门禁术早该随三年前的大火湮灭，如今竟重现世间。

门外刀剑声骤起。

木门被猛地撞开，一道白衣身影立在月光里。

少年剑尖滴落的血珠在砖面溅开，化作细小冰晶。

他眉眼依旧清俊，眸中却覆着寒霜，衣襟间萦绕的龙涎香，与苏风里平日所用如出一辙。

“连你也成了他们的刀？”雨师墨青背身而立，声音里淬着冰。

丹炉暗格中那卷名册，清清楚楚记着南宫家死士的踪迹，末尾还烙着苏风里的私印。

这半月以来失踪的那些身宗弟子，恐怕已成了炉中燃料。

“他们连身宗都能渗透进来，其他宗派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太好奇，他们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

剑锋抵上后心的瞬间，她忽然低笑：“他们拿什么挟制你？是城南那些幼猫，还是……”

雨师墨青转身抬眸望向白糖，双眼已然通红，满目含泪。

话音未落，利刃已穿透胸腔。少年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腕间一枚蟠螭纹玉珏硌出深红压痕。

剧痛炸开的刹那，混沌之力如沸水翻涌。

雨师墨青踉跄倒地，染血的手指掠过少年腰间锦囊。

那里没有熟悉的蜜饯，只有一绺银色流苏。

她瞳孔猛地收缩：这是那人随身的信物。难道连那人的血脉也……

倒地时她扯下少年玉佩，玉璧内侧的蟠螭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南宫家也……”鲜血从唇边涌出，她指尖在砖面划出最后一道扭曲的纹路，“连孩童都不肯放过……”

远处传来苏风里沙哑的笑声，夹杂着南宫绝摩挲玉扳指的轻响。

玄玉阁的长明灯应声炸裂！

混沌黑雾凝作龙形冲天而起，惊起满城寒鸦。

少年呆立原地，看着荧光从她体内散逸，其中一缕悄无声息缠上他腕间念珠。

少年怔怔望着荧光自她躯体飘散，其中一缕悄然缠上他腕间的念珠，瞬间的灼热如泪滴滚落，一声无声的低语直抵灵魂深处。

白糖跪在血泊里，看黑龙长啸震碎匾额。“匡正天道”四字碎作齑粉，像一场迟来的雪，静静覆上她逐渐冰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