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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酱油炒饭

苦雨1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闪过,不等我细细回味,便被腹腔的抗议打断:咕噜噜~想起哥哥以前经常做酱油炒饭给我吃,从一开始的不是咸了就是辣了,到后来的香掉牙,我吞了吞泌满口腔的唾沫,便在冰箱里翻找起来。

记得哥哥以前教过我,很庆幸当时有好好学,不然估计这种味道将永远封存在回忆当中。

倒出昨天剩的米饭,倒入佐料抓匀,小时候在哥哥抓拌米饭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偷吃,他就会轻轻揪着我的脸说我是贪吃鬼。

在锅里翻炒时,辣椒的味道总会呛得我睁不开眼睛。哥哥在时总会把我赶到客厅里,即使自己也被呛到涕泪横流。

到现在哥哥不在了,我也会时不时自己做着吃,但总感觉少了些味道。

家人的味道。

把米饭装到碗里,在盘子上扣出一个完美的形状,我骄傲地端着盘子走到哥哥照片前炫耀。

“哥,你看,不比你做的差吧?可惜你尝不到喽。”

照片里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打在他的白衬衫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少年微笑着看向这边,只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回应我罢了。

“我真幼稚,照片不会说话呀……”

我一边自嘲,一边走向餐桌,一勺一勺地将米饭塞入口中。

好吃。

以前我的盘子里总是堆着满满的饭,哥哥盘里的饭却很少,问他,他只会说他不饿,直到后来我发现哥哥总是在厨房狼吞虎咽吃我剩下的炒饭时,我便会故意少吃一点,我希望我可以对哥哥好,就像哥哥对我好一样。

上小学时,因为同学嘲笑我没有父母而和他们大打出手,即使打赢了也不痛快,回家便委屈地扑在哥哥怀里哭,那时哥哥紧紧抱着我,对我说:

“乖,有哥哥在,哥哥保护你。”

很喜欢邓紫棋《句号》里的一句:

“你知道吗?这一辈子除了我的爸爸,你曾是我最信任的男人吧。”

我对父母的记忆几乎为零,好像我自打出生起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可我刚成年,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曾经他亲口说要带我去看一看的世界,他的遗书里写着:

“真好啊,小桃子变成大姑娘了,不要哭,哥哥只是先去找爸爸妈妈了,姚姚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想我了就看看月亮,哥哥和爸爸妈妈都在月亮上看着姚姚……”

哗哗的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着手里湿漉漉的盘子,我竟不由的想起了月亮,抬起头,很可惜,今天是阴天。

“看不到月亮啊。”

不知怎的,我的内心竟生出一股烦躁,但不是对月亮。

躺在我温暖的床上,以前的记忆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拼命想要放空自己,但这只是徒劳。

“今天还真是不怎么愉快……”

我嘟囔着,拼命强迫自己睡着,但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五年前发现哥哥尸体的那一刻。

他是吞药自尽的,俊美的脸扭曲着,身体难受地蜷缩着,我当时心里没有害怕,只是大脑一片空白,上前摇了摇哥哥,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我疯了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当时感觉只有满满的无助,根本不在乎自己和一具尸体共处一室。

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我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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