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命令无法抗拒,妮狄娅只得解了隐形咒,迎着哈利的目光,和塞德里克打了招呼,并施了咒让书包恢复原状。
“还好学了咒语,这下不会被骂了。”妮狄娅检查了一遍书包,才安心地跟上哈利,临走前回头同塞德里克叮嘱,“表兄顺路的话,帮我和麦格教授说一声。”
“谢谢你,妮狄娅。”
塞德里克望着妮狄娅和哈利的背影,只一秒,便收回眼神,往反方向走。
哈利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妮狄娅猜他在担心自己的参赛资格是否因为刚刚的公平之举而被举报取消。她负手跟在哈利身后,轻声,“别担心,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赢。”
哈利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眼妮狄娅,却差点给自己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妮狄娅也只是不动声色地上前扶着哈利让其借力站稳。
或许是穆迪听到了这句话,在他打开办公室时,回头凝了一眼妮狄娅,那只魔眼阴狠地盯着她,宛若她是个食死徒。
妮狄娅只觉得可笑。
面上却依旧乖乖地弯起嘴角。
直到三人都进了办公室,门才被穆迪关上,他盯着哈利,“你刚才做了件很有风度的事,波特。”
比起前几次,这是妮狄娅第一次正式打量这间办公室,比起贴满洛哈特笑眯眯的照片的墙,和卢平那些教学用的新奇的黑魔法动物,这间办公室,虽然堆放了许多穆迪傲罗时期的东西,但更多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桌子上的那个裂了缝的玻璃大陀螺般的东西,是个窥镜,妮狄娅记得哈利也有,只是比这个小一些。桌子另一角是金色的电视天线,扭曲得厉害,不停发出嗡嗡声。
而她们面对面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却不能照出房间里的场景,只有几道模糊看不真切的黑影,其中清晰可见的只有哈利和妮狄娅,不见穆迪。
妮狄娅眯起眼,盯着窗户下的箱子,目测能装下一个成年人,那上面,甚至有七个排成一排的钥匙孔,机密程度可见一斑。
穆迪偏爱哈利,这是整个霍格沃兹最显而易见的事情,穆迪解释桌上的摆件,那个扭曲的金色天线,是探密器。
“当然了,它能检测到的,可不光是小孩子们的把戏。”
粗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那些工具也在为其作着伴奏。
妮狄娅只低头轻笑,又抬起头,她伸手指着箱子,径直问,“穆迪教授,这里面装的什么?这么宝贝。”
可好巧不巧。
哈利也同时发问,“那面镜子是做什么的?”
哈利侧头看向妮狄娅,可她目不斜视,似乎很想知道那箱子里的秘密,哈利刚要开口矫正自己的问题,就听穆迪回答——
“那是我的照妖镜。看见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影了吗?我如果看清了他们的眼白,就真的遇到麻烦了。那时,我就要打开我的箱子。”
穆迪只望着箱子,停顿数秒,下一秒却岔开话题。
“这么说……你发现了火龙的事情,是妮狄娅透露的吗?”
妮狄娅没开口,她也不想解释,污蔑你的人最清楚你的清白。只是身边的哈利却歇斯底里地为她为自己澄清,“不是!”
“没关系,”穆迪睨了眼妮狄娅,他坐在那张酒红色的单人沙发上,呻–吟着伸直那条木腿,“作弊,向来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组成部分。”
“哈利没有作弊。别用你那恶毒的心思揣摩我们善良的救世主。”
“我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穆迪咧嘴笑着,“伊森,你知道的,我早就跟邓布利多说过,他尽可以发扬高尚的风格,但我敢说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绝没有这样超脱。他们会尽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他们的勇士,他们想赢。他们想打败邓布利多。他们希望证明他只是一个凡人。”
妮狄娅蹙起眉,这话她的确听过,邓布利多也对此嗤之以鼻。真正的勇士不会因为这些而失败。不过——“邓布利多的确只是凡人,比你们都天赋异禀千倍万倍的凡人。”
穆迪沉思,却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哈利,袒露自己的想法。
“但我也的确想让哈利赢,不过,我不会帮你。我只会给你一些善良的,泛泛的忠告——第一条,发挥自己的强项。”
话音刚落,哈利就马上反驳,“我没有强项,”顶着妮狄娅震惊的目光,哈利觉得自己应该把刚刚的话全部咬碎吞下。
“对不起,我不同意。”
“不,你有。”
粗哑的声音与温柔的声线同时响起,安抚哈利不安的心。这是为数不多,穆迪与妮狄娅站在统一战线的时刻。
“你的魁地奇,你的勇敢,是格兰芬多数一数二的。你的强项,也绝对不止如此。”
妮狄娅温柔坚定的声音让哈利想起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和她们肩并肩的战斗。
“是在朋友的帮助下的强项。”哈利谦虚道。
穆迪挑起眉,那只魔眼依旧一动不动,“这就对了。据我所知,你是个很出色的飞人。”
“可是,比赛不允许使用扫帚,勇士们只能带着魔杖……”
“我给你的第二条泛泛的忠告,”穆迪打断了哈利,“念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咒语,使你能够获得你需要的东西。”
言简意赅,妮狄娅有时不得不钦佩穆迪这种明里暗里在送锦囊,却又那么让人找不出漏洞的妙计。
妮狄娅的眼神始终落在箱子上,哈利迟早会想明白是召唤咒,而她也需想清楚,如何从中作梗,从而破坏预言。
毛线团将找出线头时,哈利激动地站起来,恳求的目光落在妮狄娅身上,却又顿时想起许多阻碍。
“非常感激穆迪教授,我想我理解您的忠告了。”
妮狄娅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也希望,这样的忠告到此为止。比赛需要公平。”
“自然。”
独眼紧紧盯着箱子,而另一只,落在了妮狄娅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