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刚伸出去还未施法,手腕就被人禁锢在空中。
白菍心中狂跳,骇然的转过头,瞪大双眼看着死盯着她的男人。
那人手劲越发用力,沉声开口,“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药老阁?”
白菍还未说话,只见床榻上的老者似乎是什么病重的症状,大声的咳嗽起来。
男人看了看床上病重的老者,在看了看地上掉落的香炉跟香灰,须臾之间便明白了白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语气十分冷冽,似乎是要将白菍盯出一个洞来,“你毒害了药老?”
白菍不敢再轻易的惹怒眼前的人,仅仅是捏住她的手,她便也知晓,此人的功力气息远远在她之上。
更何况她的妖灵还与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不相融合。
若是不找法子离开,她迟早会被发现是妖死在这里。
白菍不敢多做顾虑,直接解开灵梅,释放出自己的鹿魅,她身旁浮现出急死若有若无的紫气,一丝丝一寸寸的凝结在她周围,忽然连丝成片,化为一缕绸带遮在白菍双眸之前。
对于她们梅鹿一脉的人来说,上天留给她们本身最重要的东西可能就是她们天生所自带的鹿魅。
即使与眼前人实力有着巨大悬殊,白菍也只能冒死赌一下。
那玄衣男子看着白菍果然被鹿魅迷惑住,目光逐渐呆滞,可是手上捏着她的劲竟然丝毫没有减少。
一旦中了鹿魅幻术,很难在短时间恢复清醒,但是眼前的人,白菍不敢赌,他实力实在是如同深渊之水,不可测量。
她使出全部力气挣脱眼前人的桎梏,施了个诀,转身跳墙而走。
鹿魅的强大就强在无论对手是多么深不可测之人,只要不属于鹿梅一脉,于梅鹿没有血缘之连,鹿魅是始终都能迷惑对手的心智,只不过幻术时间长短,这是由鹿梅妖的幻术强大决定的,不仅如此,中幻术之人是无法记清楚施法者的容貌,这是梅鹿一脉留下来最神秘的东西,若不是为了保命,白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这么直截了当的使用鹿魅。
她几年来都使用的人身,为了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多年来也未曾修炼自己的法术,然而这鹿魅又是最消耗她妖力的幻术,她十分明显的察觉到,此刻身上的妖力正在无法抑制的往外扩散,若是还不加以收敛,只怕过了不久就会收妖的道士循着气息找过来。
到时候何尝又不是死路一条。
白菍虚弱的扶着墙,心跳却跳的越来越厉害,口中渐渐泛起甜腥味。
她摸了摸嘴角,看着指尖点点血梅,心下一沉。
不用多想这就是大幅度耗支妖力的结果,使用鹿魅还是对她来说太勉强了。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祖母去世之后便意志消沉了几年,而多年来又不勤加修炼,妄想着自己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在人间来去自如。没想到半路被人逼成这副模样,若是祖母天上有知,不知道要如何失望。
一想到这里越发心如死灰,可是荷包中不知道装入了什么,越发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