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再次被人环住。“母亲,母亲……”孩童呓语般,他到处嗅着,不停地在她耳边喃喃。
她手足无措,一双胳膊不知道放哪里好。“汤米,汤米你冷静一点。”她紧张道。
“冷静不了一点,”怀里的躯体因笑发颤,她无助地拍拍他,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猛然抬起手,“母亲太香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从脸颊红到耳后,连脖颈都快红起来了。
“你,你不是要我给你讲我的过往吗?”她强忍着羞意,转移话题,又推他,好让他从她身上离开。
撒旦果然抬起了头,控制不住笑意的眼闪动着惊人红光,神情孩子一般,又像调情一般,更凑近了她,几乎要挨上她的唇瓣。“母亲,你讲,我在听。”
“你先起开啊啊啊!”
“总之,就是这样的经历了。”
她无奈地在被怀里人亲密无间拥抱中讲完了她过去的三年。“话说,我不是你的抱枕哎!汤米你松一松胳膊,我要喘不过来气了。”她忍不住吐槽道。
“好吧。”他很听话,但真的只松了一点点。
撒旦的眼睛很黑很深,长时间被他注目,会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错觉。
她被他盯得刚开始头皮发麻,后来已经麻木了,也算是免疫吧。
“你是说你和那家伙共感是吗?他还随时可以用一种只有你能感受到的力量触碰你?”撒旦追问。
她觉得奇怪,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下巴被捏住了。她呆了呆。见撒旦用莫名的眼光细细打量着她,她感到冒犯:“你干嘛?!”
“看起来,你们确实没做什么。不然母亲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撒旦松了手指,笑道。
“……???”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啊啊!
(虽说日记本君应该也算不上是君子……)
“你怎么从霍格沃茨出来?他们囚禁了你?”撒旦问,第二个问题语气平常,但她明显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了。
“没有,怎么会。”她道,“这几年我到处旅行,最近想回来看看。霍格沃茨也是必看景点之一嘛!”
“说起来,”她眉毛一竖,很不高兴地质问和她离得极近的眼前人,“你之前为什么要打我一下?很痛的啊!”
“对不起母亲≥﹏≤”撒旦心虚地伸手在她肚子上一按,“我之前是击中了这里吗?或者是这里?”
她被按得要爆炸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不要乱摸啊喂!”
“作为补偿,我再给母亲输些灵魂之力吧。”
“唉唉唉?”
于是又被扑倒吻个没完。
等她终于能坐起时,撒旦在她心里已经成为第二个荣获接吻狂魔称号的坏家伙了。哦,上一个是日记本。
“你打我!你还要强吻我!”她很难过地半真半假哭起来,手心捂着脸,身体不住的抖。
赶紧上前哄人的青年,发现怎么也哄不好。
他急急地俯身去看她潮湿的脸,但看不清她的神色,他有些慌张,口不择言:“母亲——母亲,你也可以打我,强吻我嘛。”
她猛抽回被他拽着的胳膊,赌气般背对着他。
“我又不知道大半夜从霍格沃茨飘出来的幽灵居然会是你嘛。”撒旦又紧抱住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将脸贴上她的后背,委屈巴巴道,“我只是想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她抽泣着终于开口。
撒旦无奈答:“说出来母亲大概会生气,我一直在追杀伏地魔,这么多年来我想方设法追踪他的下落,但一直无果,只有最近伏地魔复生的消息从伦敦冒出来,我才紧赶慢赶回到这里。”
难怪他们一直不曾相遇。她心想,撒旦长年追查伏地魔的灵魂,而她偏偏知道剧情,始终躲着伏地魔可能所在的地方走……
“你为什么要杀汤姆?”她红红的眼转而看他。撒旦有些心动,就要拂上她眼角,被她躲开。
他淡淡地道:“是伏地魔先追杀我的。母亲失踪后,他像个精神病人一朝发病,视我如仇寇。他认为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于是要亲手了结我这个已经无用的工具。”
“……汤米。”她将手轻轻覆盖在他手背,想要安慰,又被他扯起轻吻着。她有些尴尬地硬抽回手。
“你正经一些好吗?”她偏过脸,认真地说。
“我尽量。”
???
撒旦被她满脸问号的表情逗笑了。
“母亲不必同情我,这是我和伏地魔之间的仇恨,与你无关。”撒旦道,“更何况,现在害怕被追杀的人已经是伏地魔了。”
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让撒旦不明白她到底是在为谁担心。“我听说伏地魔对哈利波特情有独钟,几次三番要闯进霍格沃茨杀那个小孩,可笑的是他曾经有三次和那小孩对峙的机会,但是都失败了。救世主——这个词真不错。”他若有所思。
“所以你在霍格沃茨外,等的是哈利波特的消息?”
“是啊。我最近刚赶回伦敦,一直在蹲守女贞路和霍格沃茨。如果伏地魔有什么异动,这两个地方是最容易逮到他的。这不正巧,今晚我就碰到了母亲。”撒旦笑着一仰脸,猝不及防地和她碰了碰鼻子。
她讪讪推开他的脸,强行拉开物理距离。
“母亲原本是要往哪里去呢?我看你行色匆匆的,似乎很急于见某个人?”
她张了张口,在他鼓励的眼神下说:“我要去找汤姆。”
眼前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吓她一跳。见她惶惶不安,撒旦又扬唇笑道:“没有我吗?母亲竟然不打算找我吗?你——忘记汤米了吗?”
三个致命问题一一被那浅粉色的唇吐出。她每被问一次,就忍不住心颤。“我以为你们会在一处。”她勉强解释道,“汤米,你不要生气,说实话我也是今晚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你们。你看,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一直以为我来到了平行的世界,因为那个日记本。我们三十年未见,我也不想如此。在我有意识的最近三年里,我出于误会,一直四处流浪。而三年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在做什么。我只是一梦醒在三十年后而已啊!”
“三十年?”
“是三十年,我醒之前,汤姆还是三十岁,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呢。”她道。
眼前人不知为何愣着,环着她的臂膀也卸了力。
“怎么了吗?”她疑惑道。
撒旦又笑了起来:“没有什么。”
“你明天……会让我离开的吧?”她小心翼翼地打探。
“你猜呢?”
她很想呸一声,又忍住,真诚地看着他说:“汤米一定会的!汤米是好孩子!”
“汤米不是个好孩子。”撒旦握住她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脸旁,认真地和她对视,“他只打算把母亲留在他身边。”
门被推开,灯被点亮。
“母亲好香啊……”
男人扑在她脖颈间不停地磨蹭嗅闻,像只极度黏人的猫。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被亲近着也无力推开。“太亮了。”她眯着眼迷迷糊糊地说。灯光无声地暗了些。
“汤米……”她低唤了一声。得到他十分热情的回应:“我在这儿。”
“今天是第几天了?”她问。
“嗯,不知道。”撒旦笑道。
“我总感觉,你像只妖精,在吸我精气。”她有气无力道。
“妖精可不吸人精气。你说的有点像媚娃。”撒旦边含着她的手指,边含糊地说。
“好,媚娃汤米,我被你关了至少得有五天了。”她模糊的视线对着墙壁,那里画着一个正字。“你每天只是这样蹭来蹭去,你不嫌烦吗?”
“不啊。”
“你干脆变成一只猫吧,好歹我还能多待见你一些。你一个男人,这样真得很腻歪啊喂!”
话音还没落完,她就感觉手边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喵~”
她忍无可忍地偏过了脸。
“我从未见过如此——”
“母亲不喜欢吗?”不知何时他又变了回来,笑眯眯地俯视着她问。
“我喜欢的想哭了。”她的脑子好像一盆浆糊,也许是精神状态原因,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这间封闭的屋子,没有时钟,没有窗户,没有门,只有灯可以关闭,伪装昼夜更替。大概没有人能在这里撑多久。
“好啦,母亲既然想出去,就离开好了。”撒旦一如平常地笑道。
因为格外正常的不正经语气,她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等,你刚说什么?”她忽然振奋,拽住他的衣领。
“母亲已经不想离开我了嘛?那真是太好了!”
“呸呸呸!——”
因为先前被撒旦魔法攻击得体力不支,以及被关多天的精神恍惚,她一时要凭自己走出去还有些困难。但她还是踉跄着,被撒旦强制扶着走出了牢笼。
真的踏出那个门,她才确信自己真的被他放出来了。于是更迫不及待地走远,走远,走得再远一些。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灵魂呢?”她在门口问他。
“母亲怎么净关心别人?”撒旦不满道。她不为所动,紧紧地盯着他。“好吧好吧,我把他放出来。”
撒旦从自己身上随手拽下一个项链。
她一开始困惑,后来眼睁睁看着项链化为了一道人影……就像日记本君刚开始寄托在她的灵魂上,化作她的红裙一样。
“知道母亲惦记他,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吃掉他。”撒旦用难以言喻的语调阴阳怪气道。
“……”
“不过,他不会跟你走的。”撒旦笑道,向她身后一颔首。
她迷茫望向日记本君:“你不和我离开吗?”
清瘦而苍白的男孩,回以她莫名的眼神。“不久之后,我们会再见的。”他坚决道。
她左右看看,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联手了?他们又要做什么?如此想着,她也就问出了。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伏地魔。”撒旦道。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日记本君:“你和汤姆有什么仇?”
日记本君还没说话,她就听见耳边有人笑盈盈替他作答:“情仇啊!”
她头也不回地一把推开那不知何时又黏上来的坏家伙。
“啊,母亲临行之前,我再给你输些——”
她一巴掌拍上了撒旦的嘴巴,顺手也捂住自己的唇。
这几天时时刻刻都是输输输那什么灵魂之力,她现在一听这句话就要炸毛了!
撒旦和日记本君暗中送她前往马尔福庄园。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她悄悄呼了口气,忍不住问撒旦:“为什么你最后还是选择放过了我?”
“因为……我快要忍不住了。”撒旦笑道,那个笑与往常并无不同,语气也是如此。
她瞪着他。撒旦笑道:“再不放你走,恐怕就要上演一处弑母的戏码了,那多不文明。和你共处的每一分钟,我都在控制我的食欲。”
……
好不容易告别了变态。她故作镇定,按响马尔福庄园的门铃。
被带到伏地魔面前时,她先前松的那口气又瞬间提起来了。
“汤,汤,汤姆???”
瘦高个,黑袍影,形似骷髅,面孔若蛇。被猩红的眼盯上时,她有一种被捕猎的感觉。
他真的不是在带什么面具吗?
她也盯着他发呆。
只是一瞬,她就被一个禁锢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怀抱勒住了。
如果说撒旦是猫一样黏糊糊的纠缠,伏地魔就是……就是蛇似的束缚缠斗,简直像要把她勒杀。
她拼命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大口喘气,又被他按下。
啊啊啊她后悔了!这里也有一个变态!!!比之前那个更变态啊喂!
早知如此,她之前就不该让撒旦给她输送那么多的灵魂力量。她欲哭无泪地想着,同时死命挣扎。要不是有那么多的灵魂力量使得她能实体化,她现在才不会面对这种窒息的痛苦!
“汤姆汤姆你冷静一点——”咦好熟悉的话。
他松了一只手,她刚呼了口气,就被抬着下巴仰起脸。熟悉的情节让她未卜先知,抬手就挡下新一次劈头盖脸的亲吻。
还没来得及松懈,她的手就被拽下,迎接躲无可躲的亲吻。
摆烂了。
摆了没一会儿,他松开了她。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她放出期待的眼神问他。
“来不及了。”伏地魔嗓音极度沙哑地答。
不尔,她刚被他带回房里,衣服就险些被扒了个干净。上防下御左闪右躲愣是让她逃开了伏地魔触手可及的范围。
“母亲,你在介意什么?”他反而困惑地问。那原本眉毛应该在的位置,她隐约能看到紧紧皱着。伏地魔原本就沉郁的脸一下更阴沉了,“你嫌我老了?”
“……不是。”她抹了把脸,“有话好好说,脱什么衣服。”
奇了怪了,怪了奇了,怎么她这一穿越碰见的都是想占她便宜的坏家伙。日记本君也就算了,撒旦和汤姆,她原本的两个好孩子,如今竟也变成这副鬼畜欲望的模样。
“你看,”她勉强笑道,“你就坐那儿,我就站这儿,咱俩远远地聊也挺有意思的不是?”
“不是。”她看见他手中的魔杖一挥,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就蹭地飞了过去,直扑到他膝盖边。
“汤姆,汤姆,”她跌坐在地,顾不上摔疼的腿,仰起脸看他,强忍尴尬道,“你看,我是你母亲,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你怎么能对我,对我……”
汤姆原本要捞起她的动作一滞。“你说什么?”他的语气难得有几分茫然。
“我说我是你——”
“你忘了我?”领口猛然被他拽起,她惊慌地直起上半身,被迫和伏地魔那双野兽般的竖瞳对视。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她喃喃着。
“可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她脑子里的那盆浆糊砰然炸开。
“我们有过婚礼,有过相伴的日日夜夜,有过年少时的重逢。母亲!”伏地魔愤怒的声音和身躯在激动得微微发颤,她不由得更加心惊肉跳,“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她下意识重复着。
“三十年?”
“是三十年啊。”“怎么了吗?”
“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
撒旦骗了她。他利用她点燃起伏地魔的怒火与怨愤,以此来报复伏地魔。
也许,还有在报复她。
她眨了眨眼,在伏地魔吃人般的狰狞眼神下,露出一个微笑来。一个她以往经常会露出的,大概也会闪现在他们记忆里的微笑。
“汤姆,你居然会相信我会主动忘了你吗?”她低声地说,同时轻轻拍了拍他拽着她的手臂。他随之卸了力,她暗自喘了口气。
“如果是我丢失了记忆,那你该带我找回记忆才是。”她冷静道,“如果我不是你的那位妻子,那就是你认错人了,又与我何干?”
“……”
她见他不说话,便乘胜追击,将手掌轻轻放在他膝盖上,抬眼望着他道:“汤姆,你听我给你讲我所知的我的经历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颔首。
“我苏醒的记忆从三年前开始……”
她讲了她遇到并目睹日记本君的魂飞魄散,又收留了他的灵魂碎片,因为误会这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她开始四处漂泊。
“我怎么会知道神秘人就是你呢。”她委屈道,“我还一路逃离伦敦呢。早知道,我一定奔你而来。”最后一句确实是实话。
“然后,我旅行到霍格沃茨,碰到邓布利多,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我就赶紧来了。”
“你怪我忘了你,可是我的记忆里确实只有三十岁的你,对我而言,不过一觉梦醒,就是三十年后了。世界天翻地覆,我自己也流落异乡,成了幽灵,那个日记本里的男孩自称是你的魂器,但他并不认识我,我就以为……”
她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所以你看,有没有可能,你等的人不是我?你要等的是你失踪二十年的妻子,而我来自三十年前。”
“在我的记忆里,你与汤米一样,都只是我的孩子而已。我从未想过,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和汤姆结婚……”她轻言轻语。
面前的人像石雕——僵住了。猩红的眼眸也不闪光了,一些激烈的情绪都落地无声,一切归为死寂。
她的心流淌过酸涩。但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仰面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极其安静地起身离开了。
她试图跑路过,不出所料没跑出去。
这就是个陷阱啊!进来了就出不去!
她不敢去找汤姆,也不想见其他食死徒,就自己天天在各个角落到处乱飘,轻易不见人。先前有多自由,此时就有多憋屈。只得苦中作乐地想,好歹汤姆没和撒旦一样,把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屋中,没有时间,没有人气。
要是日记本君还在就好了。她坐在屋顶上,望着满天的云如此想。这个时候还能和他聊聊天。
【在做什么?】
忽然冒出的男声让她惊得差点控制不住身形,落下屋檐。
【汤姆?】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嘛,你太让我伤心了母亲~】
【……不是,你怎么也能在我脑海里讲话?】
【我给你传了我的部分灵魂力量,母亲忘了?】
【我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个后遗症。】
【把甜蜜传音说成后遗症可太令人难过了,母亲~】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来救我?】
【啊,看来母亲是已经厌烦那个老男人了。】
【……没有。汤米,是你坑了我。】
【哈哈。】他倒是笑得开朗。
【这并不好笑,汤米。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怨我吗?】
【我说有,母亲信吗?我说没有,母亲愿意信吗?】
她无话可说。
【你的叹息真让人难受,母亲。何必这样悲观呢?全当一切只是一场游戏,你在玩,我亦参与,伏地魔也不过是个玩家罢了,他再生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们遇上你,只有情不自禁的心慈手软。更何况……】
【哼。】
他又笑了一声。【更何况,母亲最会抱着人哭了。这招数百试百灵,不是么?】
她窘迫地默着,被看穿且毫不留情地点破让她坐立不安。
【说回原来的话题,你想要逃离伏地魔的办法?】
【是……】本想借撒旦他们逃出,再伺机逃跑,现在已经被揭穿了,她干脆承认了。
【我最近会吸引伏地魔的注意,一旦你看见原来寄生在你身上的那个灵魂,你就跟着他逃出来。不必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最近这段时间我不会再见母亲。】
【你怕你伤害我?】她说着,有些沉重。
【母亲知道就好,下次见我,也要记得像之前那样警惕我才好。】
【……】
他的语气忽然放轻:【母亲,也许你该去看一个人。看过之后,你会更理解我们的感情。】
“母亲,我要带你去旧居。”
心慌慌等待日记本君到来,却又总不见他们身影的那些日子里,汤姆忽然提出这句话。
这是一个夜晚。他不声不响闯入她的卧室。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神出鬼没的灵魂了。
“旧居?”她眨了眨眼,轻声问,“是你从小到大生长的那个房子吗?还是我们隐居的地方?”
“是隐居。”他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
移形换影来的突然,好在她似乎没有往常那样难受。
她望着一片废旧狼藉发呆。熟悉的房屋,色调却已变得凄凉。“汤姆,你有多久没有回来这里了?”她问。
“十年。”汤姆答,“最近只回过一次。”
“十年……”她重复着,心底发沉。是伏地魔落魄挣扎在阿尔巴尼亚森林的十年。
他已牵着她走过枯荒的草地,在飞扬的灰尘中开门。踏上二楼,她在卧室看到一具棺材,月光透窗冷冷打在那表面,又被反射出更多的怪异透亮的细光。材料居然是水晶。她有些木了,眼看着身旁黑袍的男人上前,熟稔地推开那盖子,漠然下视。
那里面有什么?
她明知故问。只是走到这一步,她才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这一切的真实。三十年光阴,或者对他们来说的二十年,都冷不丁藏在这具水晶里,等着她去看。
“母亲。”
她猛地从沉思中惊起,看向汤姆。却发现他不是在唤她。
汤姆一双眼,本是漆黑,而今被水晶反射的月光添上,倒像斑驳的镜。他目不转睛,她亦是。
“母亲,我将她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