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约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简瑾昔苦恼地将头埋进抱枕中,心中急躁不安
自知道韩冰晶施下七日冰雪暴后,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好几次偷溜出去,在外面疯狂奔跑,跑到筋皮力尽,跑到瘫软在地,跑到黑夜换白天
在罗丽和金离瞳醒来之前溜进卧室,假装比他们提前醒
她想呐喊,但不知说什么
她想发泄,但不知怎么办
她很想休息,但有一把架在全世界人类的脖子上的砍刀,每想到这儿,她就失眠了
虽然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就是莫名的心慌
时间在简瑾昔这里过得分外慢也格外快
慢到每一秒都在煎熬,数着秒从黑夜等到白天,再进入志愿者的角色去工作,一刻不停歇,如此反复
快到每一天都瞬眼即逝,死神的怀抱离他们越来越近,逼到无路可退
简瑾昔到底是怎么了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自己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为什么会严重呢?因为她很急躁,急躁到可以和往常一样待人
为什么急躁呢?因为她很爱这个世界,爱到愿意倾尽自己的一切
为什么爱呢?因为她的一切都在这个世界
简瑾昔仰躺在床上,穿着刚换好的睡衣
双腿肌肉在不停地消化酸痛,痛到动也不动,却痛不到已麻木的神经
简瑾昔看着窗外已经升起的太阳,心中默数七秒钟
当“一”归零后,两座娃娃屋不约而同发出了声响
罗丽拉开帘子,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简瑾昔轻轻拍了拍她,“主人,七点了,等会儿要去工作了。”
简瑾昔佯装刚睡醒的样子,借着揉眼睛的动作掩饰哭红的双眼,抽筋的脚正好演绎了早起无力的样子
软绵绵地走到卫生间,疯狂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洗去未干的泪痕
直到一只手紧紧抓住她持续自虐的手,简瑾昔怔了怔,抬起苍白瘦削的小脸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男人,“月凌寒?”
月凌寒看着简瑾昔无神的双眼只有心疼,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发丝滴进通红的眼眶
简瑾昔下意识去揉眼却被月凌寒扼制了,“不要伤害自己了。”
“我,我只是,想…”
简瑾昔对上了那双深邃的蓝眸哑了言,嘴几度张合都发不出声音
她不知道现在是现实还是自己的臆想?
毕竟,月凌寒说过
他们不可能在现实中见面
简瑾昔摇了摇木纳的脑袋,发现依旧无效,手止不住得想打自己
“别动了。”月凌寒低喝道,手中的腕子不停地挣动让他不得不警告
“我…我…”简瑾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急坏了她
她很想表达自己没事却就是掩饰不了,好像说句谎就要了她的命
月凌寒将简瑾昔拥入怀,将她的头埋在他的颈侧
后来他的颈侧被泪水打湿了
简瑾昔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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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钢琴室,细嫩的皮肤立即变得通红肿胀
陈思思习以为常地将痛呼扼杀在喉,敬重地向导师罗钰道歉
“陈思思你怎么回事?做了几天的志愿者就把钢琴也当做垃圾了吗!”罗钰面露不屑,语气甚是不善,“你妈妈贾蓉在家没教过你吗?还好意思做她的女儿。
“老师,我有努力练习过,只是没妈妈有天赋。”陈思思垂眸,“我这几天也没有忘记练琴,只不过……”
“够了!”罗钰打断道,又在陈思思的手背上狠狠来了一下,“没有好好练就别找借口!上次那个小子可差点把我名声弄毁了。这次,就算你妈妈来了我也不会让你提前走!”
钢琴弹出优美的曲子,婉转动听,可这其中又有多少辛酸和委屈呢
陈思思上完了药,蓝孔雀心疼地看着她的手,道:“当初就应该曝光她!”
“没有用的,老师是妈妈的师妹,除妈妈外唯一能把我教成大钢琴家的人。”
陈思思叹了口气,贾蓉有多期望自己能成为和她一样闻名中外的大钢琴家陈思思是知道的
“可也不能这样啊!钢琴家最宝贵的就是手,手要是废了梦想也就破灭了,”蓝孔雀不赞同道,“那个人分明是故意挑你的错。”
“叮咚”陈思思的手机响了,陈思思拿起一看,是高泰明发来的,眼中先是惊喜而后是忧心。“他这个点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当陈思思到了约定地点,看到了穿着单衣蜷缩在角落的高泰明
手中的伞被寒风吹飞,在两个被无法理解的孩子紧紧相拥之时,为他们挡住绝望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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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瑾昔又一次偷溜了出来
这次她没有像先前那般急躁,只是安静地在天台徘徊
刺骨的冬天从衣袖吹进,将温暖驱赶
向来怕冷的简瑾昔不动声色,任冬风洗礼
一件留有余温的羽绒服披在了她的身上,简瑾昔愣了愣,侧过头,“月凌寒?”
“你最近消瘦了很多,别再着凉了。”月凌寒宝蓝色的瞳孔在星空的衬托下更加耀眼
他将羽绒服的拉链一把拉上,简瑾昔瞬间成了一个蚕宝宝
简瑾昔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造型,开玩笑道:
“我现在这样像不像春卷?哈哈哈。”
羽绒服长达简瑾昔的脚腕,她的双手又被包裹在里面,活脱脱的人型春卷
“吃你这样的春卷都不够开胃。”月凌寒知道简瑾昔睡不着,就分离元神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只为在她身边陪伴她
即便…他可能会因此暴露并可能还会伤害到元神
“咱俩真不能见面吗?”简瑾昔喃喃自语
“我因为知道自己的忧愁而迷茫。我在想为什么要有这样不公平的战争,毁灭的确会带来新生,但为什么要毁灭一个物种是他们认为净化世界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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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接受冰雪的审判吧。”冰冷的声音在深夜回荡,径直传入每一位叶罗丽战士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