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也起身离开了。
北月手中握着菩提珠，心绪却还是不得安定，师父当年说的不错，即便轮回转世，也不会是同一个人了，定了定神后迈开脚步转过弯却看到了一个绿衣青年。
“姑娘。”昊辰拱手行礼，满身的仙门弟子风范。
北月点点头，客套了句，“昊辰少侠如何在这里？”
紫灵芝察觉到了自己师父的异常，握紧了北月的手，乖乖地站着，并不多话。
昊辰到了北月手腕间的红色菩提珠，“姑娘喜欢哪个结局？”
“什么？”北月得承认，昊辰如今的模样其实很像后来上了年纪的无心对外人的样子，稳重，温润，内敛，不像江湖中人，倒有些帝王之气。
“道长飞升成仙，与阿紫再无来世，”昊辰顿了顿，“和尚坐化，与阿紫在奈何桥上相会，得神明慈悲，牵下生生世世的姻缘，姑娘喜欢哪个结局？”
北月哪个结局都不喜欢，她只信今生不信来世，也不信神明会慈悲，笑着指着昊辰，“昊辰少侠，说了要叫我叶夫人，你不听长辈的话，我可要告诉你师门长辈哦。就说，你对我图谋不轨，仔细你师门长辈门规伺候。”
昊辰惨白的脸上却浮现出笑意来，言辞和煦地道，“姑娘，昊辰只是有些好奇，像姑娘这样的妖，会喜欢哪个结局。”
北月摇着团扇，昊辰坚持叫自己为姑娘，自己还真不能为个称呼为难小辈，抬眼看着昊辰，“我只信今生不信来世，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之后，经历的事情不同，同一个魂魄也会有不同的性格，所以，我不喜欢道长那个结局，可以说有些讨厌。至于和尚那个结局，我也不喜欢，因为那个和尚不叫无心，我也不信神明会慈悲。”
昊辰看着北月的神色，知道她是在认真作答，并未敷衍。说来也怪，后来的北月被无心影响的有些嬉皮笑脸，方才在禹司凤房里就是，昊辰不意外北月会说出不信来世，只是，“为何不信神明慈悲？”
北月绕过站在自己面前的昊辰，走到了昊辰背后，背对着昊辰，“一千多年前，魔族侵入人界，神州大地动荡不安，爱好和平的凡人，不愿助纣为虐的妖族，尸横遍野之时，神明的慈悲在哪里？”
昊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道，“许是，天界的什么自顾不暇，无暇顾及人界。”
北月轻笑了一声，“天师府第一任天师叫郭襄，他告诉我，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因为他易子而食，死后该下地狱。他说，在他交出孩子之前，若是有神明帮帮他该多好，无论哪个仙神，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口粮食，让他信谁都可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昊辰更加说不出话了。
北月又接着道，“我听璇玑说过你，说你是少阳少见的天才，年少成名，嫉妖魔如仇。我今日问问你，我这样的妖，你要杀了吗？”
“不会！我绝不会杀你。”昊辰人走到北月面前，斩钉截铁地回答。
北月被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昊辰吓了一跳，“昊辰少侠做什么，觉得老妖怪我活得太久想吓死我不成？”
“昊辰少侠，我可是被凡人立祠供奉的哦，”北月嬉皮笑脸地看着昊辰，“我如今也有不少的愿力护身，所以才得以隐藏妖气的哦。昊辰少侠，老妖怪我今日就教你一句话。”
“你说。”
“啧，没礼貌，该说弟子受教。”北月拍了拍昊辰的肩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北月走了，昊辰看着北月白色的身影，觉得她面上虽然嬉皮笑脸，却远没有当年淡漠疏离时快乐，连背影都透着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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