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繁花,灼灼如火。跟往年一样,今年的桃花宴依旧是我好色的二皇兄所办,说是赏花,那眼珠子却直直落在拈花起舞的舞姬身上。最令人无奈的是,为让人觉得他并不是特别好色,我皇兄总喜欢以哥俩好为借口,把他挑剩下的舞姬塞到我怀里。
“六皇子,奴家为你斟酒。”舞姬如无骨桃花往我大腿上一坐,我只觉这一瞬浑身所起的鸡皮疙瘩比我的头发还多。我并非喜欢女子,我会说吗?
我是皇子借着母凭子贵得到父皇的宠爱。然,好景不长,据我母妃的心腹纪嬷嬷说,那时我还未满三岁,母妃以一曲雪中惊鸿令父皇眼前一亮,随便金口一开,赐封母妃为后。不想母妃却因此染上风寒,药石罔效,撒手人寰。
在后宫中,没有母妃庇佑,每日还要与其他皇子争宠。不过好在,我有一秘密武器,总能救我于水火。比如说现在。看向一袭白衣翩翩,三千如瀑青丝仅用一支乌木挽起,朝我缓缓走来的谢无言,我紧绷的唇微扬,佯装恼怒推开坐在我大腿上的舞姬。
“无言你来得正好,皇兄刚还提及你近日作的那首《白头吟》。”见谢无言朝我淡淡一瞥,我狗腿地将酒递到谢无言跟前。在陈国,人们皆知我巴结谢无言。理由无他,只因谢无言才高八斗,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却无人知晓,我巴结谢无言,不过是我在意他的一个幌子。当然,就连我堂堂皇子都需要巴结谢无言,其他达官贵人、莺莺燕燕就更不用说。
看到被我一把推到地上的舞姬,转瞬麻溜地坐上谢无言大腿,我连削掉这舞姬的心都有!谢无言的大腿,岂是他人能够染指的。他仿佛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在谢无言抬头的那瞬,我就跟做贼一样,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水便一饮而尽。末了,便听二皇兄闷笑道:“阿六啊,你方才……喝的乃是净手的水。”
我神情一怔,僵硬地低头看到自己抱在手里的钵。于是乎,这日我便又多了一个笑话,因琢磨着如何巴结谢无言,而误饮净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