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那边的那间红房子里,有一珠红玫瑰在永不停歇地摆动着。
00
丁程鑫说跳舞就是他的命可当马嘉祺出现的时候,他觉得什么都比不上马嘉祺了。
01
进村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很多,马嘉祺坐在卡车里,一手拉着头顶上的把手,一手护着自己的包,身体随着车辆的动作摇摆着,司机是村里的拉货大哥,人很热情,知道今天要来接他,特别激动。
大哥操着一口乡音说,“马支书,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不大好走。”
“没有关系,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我们村太穷了,您能过来看看就够了,怎么还来当村支书呢。”
“大概是我和这里有缘分吧。”说完,马嘉祺看着窗外的景色。
从城里进村的时间长,马嘉祺的水杯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索性不喝了,看着窗外的景色,可能这就是城里不一样的地方。
过了一个钟头,车停在了村口,马嘉祺只带了一个小包,里面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他下了车就被热情的村长和村民包围住,和他们说话之际,他看到了远处的一抹红,再细看一点儿,那是栋红色的房子。
他想了张口想问村长,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拉走了,“走走走,马支书,接风宴给你备好了。”
“谢谢村长。”
“我们边吃边聊。”
“好。”
马嘉祺年轻,站在也不过才26岁,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村民们的热情他抵挡不住,手机的白酒都是他们自己酿造的,读书高,后劲大,所以两杯下肚他的脸就红了。
“不行不行,喝不了了。”马嘉祺揉揉太阳穴,头晕的慌。
“马支书的酒量太浅啦。”村民笑眯眯地说。
马嘉祺微眯着眼睛,靠近村说,“村长,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村长把手上的杯子放下说,“您问。”
“就是,那栋房子里是不是住着什么人啊。”他的手指指向了那处红色。
马嘉祺音量不大,但周围几桌人纷纷停下动作,噤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村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双手在粗糙的裤子上磨挲着,似乎在想可以怎么跟他解释。
邻桌的一位老人语气有些厌恶,“晦气事儿不提也罢。”
“林老。”村长说。
马嘉祺的酒劲稍微缓了点,笑笑说,“抱歉,初来乍到的,冒犯了。”说着,便要斟酒给他们赔不是,被村长拦了下来。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事儿长,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
那位被称林老的长辈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他那个无良妈把他扔这里,和男人跑了吗,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那孩子现在还痴傻着呢,除了我们谁还会去在意他。”
“你们再说谁。”
“你不是问红房子里住了谁吗,”村长叹了口气,“他叫丁程鑫,这孩子命苦,他妈把他养到六岁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到也有良心,每年还知道寄点钱回来,可这孩子在他妈走的那天晚上发了高烧,镇上的医生说伤到了脑子,偶尔清醒偶尔痴傻,可能是小时候看他妈在跳舞的样子,现在他也跟着跳,一跳就跳个没停,不知道累。”
02
马嘉祺好几天没从村长的那番话里缓过来,他太好奇了,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舍得让自己的母亲狠心抛下。
那天村长还说了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靠近那栋房子。
他很想听村长的话,可是好奇心太重,他暗暗告诉自己,看一眼就有,绝不停留很久。
他走到红房子前面,发现这里跟下面的其他房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不同的可能是只有他们家是红色的。
红房子里有个人影,他看不清模样,毛玻璃的镜面儿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衣服,像团正在燃烧的火,像朵正在盛开的玫瑰,或者说,在烈焰中盛开的妖治玫瑰。
丁程鑫跳的舞像一条挂在树杈上,在风中使劲飘扬的红色布条,然后又经历了很多风霜,成了一个破败不堪但又很努力在飞舞的样子。
马嘉祺不禁愣了神,他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太震撼了,他从没觉得这些舞蹈动作可以被演绎得这么漂亮。
屋内的人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便停下动作,走到窗边打开窗,就看到了在窗外愣神的马嘉祺,“你好?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马嘉祺是北方人,周边都是北方口音,很少听到这么软糯的南方口音,丁程鑫见他不说话,小声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马嘉祺被叫回了神,“啊,我叫马嘉祺,新来的村支书。”
丁程鑫点点头,“好像有听村长叔叔说过。”
“你好漂亮。”
丁程鑫指着自己,“我,漂亮?”
“嗯。”
“你也很好看。”
马嘉祺又在窗外和他说了好一会话,知道了他现在已经24岁了,他也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愿意出去。平时就是村长或者其他人给他送饭过来。
两人聊了很久,马嘉祺才反应过来,“我得走了,明天有时间的话再来找你。”
丁程鑫重重地点下头,“好。”
“明天再带书过来给你看。”
“好,”丁程鑫有些苦恼地说,“可是我不识字,你可以念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
和丁程鑫告别以后,马嘉祺就回去了,在门口看到了村长,“村长!”
“马支书,你跑哪去了,找你也找不到人。”
“我,”马嘉祺蹭蹭鼻尖,“随便走走,毕竟刚来,对哪里都挺好奇的。”
“或许你可以帮小丁走出他自己的那道坎。”村长说。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也没办法。”
“不说那些啦,找你有正事的。”
村里的孩子多,但是没有学校,既然马嘉祺过来了,就让他带一带 孩子们,村里太穷了,跟上面的审批了书本,很久都没有批下来,孩子们还那么小,一个字都认不得,真的是金子蒙了尘。
马嘉祺同意了村长的提议,又说如果可能的话,他可不可以单独教丁程鑫,村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