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怎么清楚,陛下既然问了他,他也给出了答案,这不是很好吗?”
金贞儿反问,略微挑眉看向他。
他这是忌惮周生辰的势力了,但是又不敢直接除掉他,再怎么怀疑也不过是消耗自己,北陈还需要周生辰,谁死他都不能死,好在陛下还是清楚这个道理的。
“贞儿,你知道朕的意思的,朕不信王叔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他可是小南辰王!”
刘徽急迫道,他知道王叔很好,为北陈做出了很多贡献,守护这北陈,但是他手握七十万大军,谁能真的不在意。
他从前还觉得没什么,等到成了真正的皇帝后才发现威胁就在身边。
“所以呢,陛下,就算我们怀疑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做什么呢。”
金贞儿无奈道,他何必为难自己,少想一些对谁都好。
“不,贞儿你不明白,朕心里放不下,如今王叔是什么都不在意,甘愿放弃皇姓驻守西州,那么以后呢?”
“以后万一他想要····怎么办。何况他虽然发了誓言不娶妻不生子,他身边的人能愿意吗?”
刘徽嗫嚅道,语气含糊,金贞儿了然一笑。
“陛下,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个誓言是他在殿上发的,若是他违背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您可以按这个罪名处罚他,如今小南辰王已经赶回西州了,您何必再想着他呢,如今最重要的平衡好朝堂不是吗,中州可还是有一些人准备伺机而动呢。”
金贞儿莞尔一笑,低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刘徽愣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眼下王叔为他驻守西州,自己却还一直怀疑他,可真是没良心。
刘徽自嘲道,将那些心思都拍走。
“爱妃说的是,爱妃如此聪慧,为朕分忧解难,实在是太好了。”
刘徽随口夸赞道,幸好这般聪慧的女子是向着自己的。
母后也很聪慧,但她的心太大了,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个儿子。
“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去看了母后吗,她可有刁难你?”
“陛下,母后人很好,还给臣妾送了礼物,说是让臣妾以后好好照顾好陛下,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臣妾并不是很明白。”
金贞儿回忆着,有些为难。
“哦?母后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她···时日无多,还说自己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她很后悔····”
“呵,后悔?她怎么可能后悔,不过是因为···”刘徽冷笑,眉眼中满是愤恨。
不过是因为时日无多才生出这些多余的心思,若是她身体没有莫名其妙的衰弱,怕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想要架空自己掌控朝堂吧。
“陛下?”
“没什么,朕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罢了。”
看向女子好奇的眼睛,刘徽摇头笑道,将她搂在怀中。
也不知为何,每次一和她在一起就感觉轻松了不少,没有平常的压抑。
“陛下不必烦恼,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她自然是爱您的。”
刘徽没说话,只是搂着她。
一时之间,室内静谧不已,平静宁和,像是一幅画卷。
“贞儿,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陪着朕。”
半响,刘徽吐出了一句话。
“嗯。”
宫中还没平静多久,太后戚氏就去世了,本来幸华公主的婚期已经定下,由于和太后丧期撞了只得暂时停歇下来。
按照制度要守孝三年,陛下特赦她与崔风可以成亲,只是一切必须从简,不由得她选择。
“娘娘,今日幸华公主出嫁,听说她哭了一路,也是个可怜人。”
小鱼托腮,低落的站在金贞儿身边。
她正在练字,等一个落字写完后才开口。
“呵,幸华公主是一个聪明人,她会看开的,也只有这一路上才能有伤心的机会,往后就不能了。”
“广陵王去送她出嫁了吗?”
“嗯,是广陵王亲自去的,陛下事务繁忙,并没有时间去。宫中能和幸华公主说得上话的宗室也只有广陵王。”
金贞儿微微颔首,心爱之人送嫁,难怪哭的那么难过。
希望她后半生能幸福一些吧,人生在世,总是做不到十全十美的。
“小鱼,你好像很关心幸华公主?”
“啊?没有啊,只是王爷很关心,之前总是派我去打听皇室公主的消息,我就顺便连着幸华公主一起了,连带着听到她的消息都会下意识停下来听一嘴。”小鱼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原来是这样。”
有意思,皇室公主父亲这么关心干什么,莫非府上的女儿还不够多,他在外面还有明珠不成?
呵,仔细一想,父亲也不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他的女儿都能在府上装一花园。
“小鱼,去帮我磨些墨,许久没练字,都生疏了。”
“是。”
阳光顺着窗户斜射入内,打在女子身上,本就娇俏的女子像是在发光一般,秀发盘起,热烈的红宝石为她点缀着。
刘徽看的愣了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屏退宫人。
金贞儿睫毛颤动着,配合他装作不知道,继续练着字。
小鱼刚想出声行礼就被刘徽瞪了一眼。
委屈巴巴的闭嘴研墨,娘娘都没凶过她呢,算了,看在他是陛下的份上,不在意就是。
“贞儿这字气势磅礴,不像是女儿家的字迹。”
突然声音似是惊到了女子,金贞儿吓的笔都抖了一下,连忙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哈哈哈,贞儿这么惊讶干什么。朕不过是来看看你罢了,没想到你在练字,这字练的不错。”
“多谢陛下夸赞,臣妾自小就是父亲亲自教导的,因此字也和父亲有几分相似。”
“难怪呢。”
刘徽笑着将她扶起来,仔细欣赏着。
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长浓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朕陪你一起练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