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翊坤宫,安陵容在千鲤池的亭子里等着,见沈眉庄出来忙迎了上去。
安陵容“姐姐总算出来了”
沈眉庄“容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安陵容“姐姐,我有要紧事同你说”
他们的谈话还未结束,就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小主!”原来是流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沈眉庄见状立刻示意采星去搀扶她。原来甄嬛突然身体不适,而温实初恰巧不在宫中,情急之下只好来寻求她们的帮助。章弥已经先行一步赶了过去。
安陵容“姐姐~”
沈眉庄“采星去禀报华妃娘娘,容儿我们先一步去碎玉轩”
安陵容“好”
流朱领着他们回到了屋里,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流朱泪流满面,跌坐在台阶上。后宫的妃嫔们很快便闻讯而来,她们站在门外,关注着屋内的动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忧虑,有的幸灾乐祸,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复杂。
年世兰(华妃)“怎么样了?”
太后身边的菊妍也到了,章弥禀告甄嬛小产的消息,菊妍倒是稳得住脚,连忙回去禀告,华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沈眉庄“嬛儿”
甄嬛的脸庞苍白如纸,她绝望地呐喊着,双手无助地捶打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昨日的胎动还历历在目,怎会突然间就……
沈眉庄“嬛儿”
甄嬛“眉姐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甄嬛泪如雨下,紧紧抱着沈眉庄的身体,她的身体因极度的悲痛而颤抖不已。在这无声的哭泣中,她感受到了生命中最深的痛苦。
沈眉庄“没事了,嬛儿”
沈眉庄“以后还会有的”
甄嬛“我的孩子……”
甄嬛哭久了便睡了,沈眉庄叹了口气,刚刚的那一份悲伤,不是自己的,是沈眉庄,眉姐姐对她的“嬛儿”,沈言突然感觉自己像夺了别人身体的罪人。她一直以来认为眉姐姐于甄嬛来说是可以舍弃的,可却忘了眉姐姐对甄嬛的情谊。
无可厚非,这是自相矛盾的。
也不知是怎么走出碎玉轩的,只知道属于沈眉庄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夺取着身体的主动权。
她的力量虽然薄弱,可竟死死地与自己的意识作斗争,可她越是如此,越会被吞噬,直至完全消散,也不肯放弃,依然念着她的嬛儿。
安陵容“姐姐有心事?”
沈眉庄“容儿”
沈眉庄“近日头疼的厉害,也不知怎么了”
沈眉庄“总想着嬛儿,想着那些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安陵容“姐姐和莞姐姐的情谊真让人羡慕不来。”
沈眉庄“容儿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眉庄“难不成容儿这是在吃醋?”
安陵容“姐姐……”
安陵容“我没有~”
沈眉庄“容儿莫要胡思乱想,我们姐妹一同进宫,我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般照顾”
安陵容“谢谢姐姐”
沈眉庄“对了,从翊坤宫出来,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安陵容“是这样的,姐姐”
安陵容“姐姐知道,妹妹自小便知晓一些香料”
安陵容“初入华妃宫中便已察觉,华妃宫里的欢宜香闻着虽然香甜,可里面却被掺了十足的麝香”
沈眉庄装作被吓到的样子,伸手堵上了安陵容的嘴巴。
沈眉庄“此事,事关重大,容儿不可与旁人提及这件事”
安陵容“姐姐,我知道……”
安陵容"然而,凭借华妃的权势,除了皇后之外,谁也不敢对她不利,但宫中的太医众多,为何却无人向她透露实情呢?"
沈眉庄“宫中人自然是唯皇上马首是瞻”
安陵容“是……皇上?”
沈眉庄“此事,这辈子你都要烂在肚子里”
沈眉庄“切不可对第三个人提及”
安陵容“姐姐放心”
安陵容“除了姐姐,我没有向第三个人提及”
沈眉庄“那便好”
当皇帝和皇后回到宫中,得知了甄嬛不幸流产的消息,皇帝立刻着手调查此事。然而,经过仔细的调查,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想起那一年同样遭遇难产的菀菀,皇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痛楚。看着眼前的甄嬛,他愈发心疼当年的菀菀,想象着她当时所承受的痛苦,皇帝心中满是愧疚与悲痛。
爱新觉罗胤禛(雍正)“菀菀,我们日后还会有的”
胤禛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皇后……她的脸上从担心转而成了震惊。
甄嬛失去了孩子后,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争宠。尽管如此,皇帝依然坚持前往碎玉轩,希望能见到甄嬛。然而,甄嬛每次都紧闭宫门,不肯见他。起初,皇帝还觉得这是一种情趣,但时间一长,他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年羹尧大捷的消息传回,华妃更是成为了后宫第一人,胤禛也渐渐有了封她贵妃的意思,可底下的人收到的消息是“皇贵妃”,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荒谬之论,华妃还真信了。
景仁宫
清早起来,皇后发出一声爆笑。
欲让其亡,先令其狂,华妃的好日子着实不远了,算着年羹尧回来的时间来算。这些年,年羹尧算是耗尽了在皇帝面前的恩宠。
剪秋“娘娘,听说最近华妃总与淑贵人为难”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她不敢做的太过,有太后在,定然会护着沈眉庄的”
剪秋“就算是太后,那也是向着娘娘的,向着咱们乌拉那拉氏的。”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是啊”
剪秋“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帮了淑贵人”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再等等”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等她陷入低谷时,我们雪中送炭,方能显的珍贵”
剪秋“娘娘妙计”
剪秋微笑着向皇后奉承,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翊坤宫
华妃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般,顿时脸色苍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瞬间昏厥过去。整个翊坤宫立刻乱作一团,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忙碌着。
皇帝听闻消息马上赶来,也只是看着毫无血色的华妃,神色充斥着满满的担忧。
爱新觉罗胤禛(雍正)“华妃究竟怎么了?”
颂芝“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娘娘近日以来睡不好,偶尔哭偶尔笑的,奴婢想请太医来,娘娘只是笑着摇摇头。”
胤禛担忧不已,陪了她好几天,直到华妃幽幽转醒,这才放下心来。
年世兰(华妃)“皇上?”
爱新觉罗胤禛(雍正)“世兰,感觉如何了?”
这声“世兰”将年世兰的记忆送回了刚入王府时,他便是如此唤她的,一声世兰,半生华妃,个中荣华,从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也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
年世兰(华妃)“臣妾无事”
年世兰(华妃)“只是,皇上,您怎么来了?”
爱新觉罗胤禛(雍正)“朕担心你啊”
华妃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漠,她目送着胤禛离去。随后,她迅速地拿起笔,给年羹尧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表达了一种坚定的信念:只有置自己于死地,才能迎来新生;只有将自己置于灭亡之地,才能找到生存的希望。
年世兰(华妃)“让人快马加鞭,避开皇上的眼线,将此信务必亲手交给哥哥”
颂芝“是,娘娘”
宫人们知她心情不好,便将欢宜香点燃,谁知她竟发了好大的脾气,勒令日后便将欢宜香锁上,只有皇帝来的时候才燃起。
颂芝“娘娘,您怎么了?”
年世兰(华妃)“颂芝,本宫也许就不应该回来,若是当初我们没有从西北回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颂芝“娘娘在说什么胡话,若是没有从西北回来,娘娘又怎会遇到皇上,又怎会……”
年世兰(华妃)“本宫情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年世兰(华妃)“若是能够从新选择一次,西北的跑马山上定然会热闹非凡,咱们一定会很自由,黄规全也能做上他日思夜想的将军之位,何须受我连累,在这宫里了却一生!”
颂芝“娘娘,这些都回不去了”
颂芝“我们该向前看”
颂芝“有大将军在,娘娘便可高枕无忧”
年世兰(华妃)“颂芝,我累了……”
颂芝小心翼翼地扶着年世兰躺好,然后轻轻关上门,退了出来。她站在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她这一生,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所有,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不过是错付给了无情的人。
自那之后,翊坤宫再无任何动静。贵妃的服饰被送来时,华妃面上依然没有多少喜怒哀乐,笑意盈盈的收下谢恩,随后便让人将那衣裳锁了起来,再也不曾穿过。
很快,西北传回了捷报伴随着年大将军双腿被敌军挑断脚筋的消息也随之传回去,此时他就是一个废人。
胤禛早已想到用前朝文臣给年羹尧扣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可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办法再动他了,若是一意孤行,只会寒了忠臣良将的忠心!非但不能罚,还得小心的供着,若是稍有不慎,天下人定会口诛笔伐,知他这个君主疑心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