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幸不辱命,从守捉城借来了兵,随后大船便开始返岗,众人躲在底仓中,只等着靠岸时,与那些贼寇厮杀。
在靠近岸边时,一道道箭矢射来,卢凌风都一一躲过,上岸后,船上的人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岸边的乌合之众也被谢御史带的人马都一一围剿了起来,见有人跳湖逃走,釉白飞身下去将其提了上来。
崔釉白“还想去通风报信?”
众人被绑,太阴会的余孽尽数被抓,没有漏掉任何一人!
谢念祖“诸位,此间事了,我也该继续西行了”
费鸡师“谢御史真是急脾气,你不等审完罪犯再走吗?”
谢念祖“我虽为巡边御史,审讯罪犯不行,苏卢二位仁兄,皆为县尉,又在大理寺做过少卿,那自是行家”
他取出自己的亲笔,作为朝廷的巡边御史,他可以允许卢凌风审理此案,卢凌风见此,有些惶恐不安,但得到苏无名的肯定和示意后,他这才接过。
谢念祖“经此磨难,我方知西行之路艰难万千,也许前路,还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奇奇怪怪的案子”
谢念祖“有了此信,卢兄方可相机而行,破获诡案,击杀贼寇,直至云鼎”
老费有些不信,这御史,他有这样的权力吗?
谢念祖颇有些底气不足,但他确实还真有,只不过是需要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但他信得过卢凌风和苏无名,他们二人均是狄公弟子,卢凌风又出身范阳卢氏,足够信得过,他也愿意用自己那颗脑袋去担保。
卢凌风和苏无名在此谢过,见到替谢念祖牵马的玉笛,苏无名便悄悄询问,他是否要带郁弟一起,谢念祖点头,郁弟执念已消,他愿意在西行之路替他牵马的罪当然,谢念祖也会在他日建功立业之后,也不会亏待他。
苏无名“如此甚好,谢兄与郁弟相互成全,可喜可贺”
众人互相拜别,谢念祖便带着郁弟离开了。
卢凌风便在名册上找到了前五个被画圈的监察御史,问那老津卒,是不是被他所杀,那老津卒起先不愿多说,直到崔樾把钺架到了他儿子的脖颈处,他这才知道怕了,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曾犯死罪,幸得燕国公救他性命,让他戴罪立功,可惜……燕国公为朝廷征战道六十岁,却被诬陷下狱,喊冤而死,诬陷他谋反的就是一个监察御史,小小官吏,三言两语,便置忠臣良将于死地,可恨哪!
那老津卒提起燕国公时,系统瞬间就把燕国公的生平传入她脑海中,谁让她不是文科生,这历史还是需要补起来。
卢凌风“你是黑齿常之的部下?”
那老津卒点头称是,情绪格外激动。
卢凌风“燕国公确实死的冤,闻其事者,无不扼腕”
卢凌风“但那是天后之时的事了,朝廷也已为其平反”
那老津卒很是愤恨不平,道:“那我今日杀了你,明日再为你平反,可乎?”
卢凌风冷笑,燕国公罹难是在永昌元年,而他第一次谋杀监察御史是在高宗年间,他在这儿信口雌黄,只不过是想借着燕国公之冤,为他自己减轻罪名!
听卢凌风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那老津卒也不藏着掖着,道出了实情。
老津卒的儿子说,他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千重渡的津令,就是来了一个监察御史,也不知怎的,没有把他伺候好,他就上书朝廷,关闭了千重渡,结果他爹,当不成津令,一怒之下就宰了那个御史。
喜君站在那幅河图前有些好奇,她推测,这画是大河涨水之前所绘,随后又在老津卒的口中被证实了。崔静姝便想到了他们刚到千重渡时,老津卒便告诉他们在前隋炀帝时,河面比六朝时宽了至少三倍,深度更是莫测。
崔静姝问道,那位监察御史关闭千重渡是因为河心涡,老津卒点头称是。
这样一来,她总算是知道了其中原委,指着这幅图分析道,这幅古画是大河涨水之前所绘,河心涡的形成可能是由那上面的怪石所造成的,水中漩涡多种多样,江河水道在急拐弯处最易出现,此画记载的是大河涨水之前的景象,这些怪石如今沉入河底,它们的存在会挡住水流的去路,被迫退回来的河水,又遇上后面涌入的水流,再次冲向这些怪石还是被挡回来。
如此这样,进而又退,退而又去,来来回回的水流只能原地打转,形成漩涡。
卢凌风“你不是一个从小被关在崔府吗?”
卢凌风“连这些山川走向你也知道?”
崔静姝“我是十二岁之后被关着的,十二岁之前,我阿翁就是巡边御史,我跟着他四处走南闯北,也有一定的见识”
崔静姝“想着真是后怕,那个时候,幸好没有路过千重渡,我们去的是南边”
卢凌风“原来如此”
崔静姝“我再问你们二人,河心涡乃涨水所致,但那河中巨兽,可是你们所养?”
崔静姝问道那老津卒,老津卒说,他们养的时候,它还不过一丈,喂了也有几十年了。那老津卒的儿子却道,他们遇到那鱼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众人心下一惊,那怪物居然是他们养的,果真是后怕,现在想想都觉得骇然。
卢凌风“如此说来,多年前建议关闭千重渡的那位监察御史,可真是慧眼如炬,可惜,被你们谋害!”
那老津卒仍然不知悔改,他的一句话影响了他的家族,杀他无悔!
话音刚落,一名小兵进来禀告,他们查获马匹共计一千零五十二匹,同时捕获贼寇七百二十七人,弓箭、刀枪、镗槊锤等兵器共千余件,明细已经记录在册,乘了上去,数量如此之多,这还是一个小小的千重渡,那若是整个太阴会,其数量他们不敢估计……
苏无名“静姝,当真是让你说对了”
随后苏无名便将跪着的众人拉下衣裳,果然,那肩头上画着三角犀牛的图案。
果真是太阴会!
在老津卒儿子的口中,得到了证实,他们身后的“会主”,确实存在。
苏无名“这事儿,静姝你怎么想的?”
崔静姝“苏先生直说吧”
苏无名“我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等到了寒州,拜见那位寒州的都督陆思安之后,再行上书”
崔静姝“我没什么意见,就照苏先生说的办吧,放心,我不会提前上书给京城的”
苏无名“哪里哪里”
得了她的保证,苏无名这才放下心来,他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她与天子感情微妙,若是这一路,是来监督他们的……危及卢凌风的性命,他多少还是要多想一些。崔静姝也明白他们的顾虑,没有生气,这是人之常情,如果跟苏无名换一换位置,她也会如此的,只是人心不是铁做的,虽然她已经极力在心底劝说自己不应该把自己陷进去,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但还是听到他这不信任的话,有些不舒服。
费鸡师“苏无名,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