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醒来后,按照晕倒前眼中看到的地方,带着他们找到了夕。
夕“没想到,今年你还是找到我了”
夕身体很虚弱,但还是费尽心思的给那些人类的小孩儿讲“年”,作为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有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美好。
年、青黎、冬青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了,新的一年快到了。
年“夕,你别再跑了,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夕,留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吸取着这一年,人类世界的负面能量,悲伤、仇痛、饥饿、杀戮,夕的身体里边充斥着罪恶,除夕的本意,一直都是为了除掉人类自身的肮脏,夕的存在,是为了让人类世界变的更加美好,让人们迎接崭新的、干净的一年……
负面的能量越来越多,现在,人们连“年”是什么,都忘记了。
夕“恶念越来越多了,所以,我不想让你找到我”
夕“我不想也让你承受这些”
年“没关系的,这是我们的天职”
青黎“净化,这就是除夕”
他们才刚刚相见,为了夕的身体,年不忍看他身体里的罪恶在凌虐他的身体。今年,该换她来做夕了……
他们相互承诺,明年的今天,要夕来接她,她肯定不会躲的,在夕答应后,他便消失了,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年“你们好,我是今年的夕”
年“明年的这个时候,年可能会来找你们帮忙”
年“再见”
年和夕,是二位一体,每年轮换着做年和夕。年说,她有个弟弟,想来应该就是夕了。
青黎将那些孩子清楚记忆,各自送回了家门口,这事儿也算解决了。
烟花在黑夜绽放,钟声的余韵漫过尖叫和欢笑,在游乐场的上空,旧年的最后一片雪花落下时,新年的第一缕光,正从烟花的缝隙里钻出来。
青黎“走吧,还要等赵吏吃饺子呢”
年三十的风裹着寒意,吹得她围巾边角飞起来。刚踏上通往大门的石板路,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变了——不是挣脱,是轻轻一拉。
青黎踉跄着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别闹”,就撞进了一片温热的怀里。
冬青的手臂圈得很稳,带着游乐场棉花糖的甜气和他身上惯有的清冽,将她牢牢拢在怀里。
夏冬青“急什么。”
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额头,声音里裹着笑意。
夏冬青“赵吏的饺子,等得起。”
青黎仰头想反驳,视线却撞进他眼里。
烟花刹那,摩天轮的彩灯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像盛了揉碎的星光。她的话卡在喉咙里,下一秒,唇上就覆上了柔软的触感。
很深的一个吻,不是仓促的触碰,是慢慢加深的沉溺。像初雪落在眉心,先是一点微凉的柔软,随即化开,漫出温热的暖意。他的吻很轻,带着克制的温柔,像怕惊扰了漫天飞雪,又像要把这无声的雪夜都揉进唇齿间。
青黎的手先是僵在身侧,后来不知觉地抬起,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衣料里。
雪还在落,落在两人交叠的发顶,落在他微敞的领口,却仿佛都被这吻的温度融化了,变成极轻的水汽,缠在鼻尖。
青黎“唔…”
直到她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睫毛上的雪化了,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
夏冬青“青黎,我想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分开”
青黎“我也是”
他俩回去后,赵吏已经将饭菜摆上桌了。
青黎“太香了,赵吏”
赵吏“新的一年,祝青黎大人新年快乐,万事顺心”
正说着,赵吏便轻轻叩首,确认过眼神,这是来要红包的。
青黎“甚合本宫的心意,赏”
红包里是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还有十颗鬼丹。
赵吏“大人赏”
夏冬青“你俩辈分都乱了,一个本宫,一个大人”
赵吏“谢娘娘赏,您和陛下觉得这菜还满意吗?”
青黎“陛下觉得呢?”
夏冬青“甚好甚好,赵公公一同用膳吧”
赵吏“夏冬青,你丫才是公公呢!”
冬青早有预料,被赵吏追着满屋子乱跑,这个家里的欢声笑语,她看了看进度条。果然啊,剧情里的纬度,不能与外面的纬度相提并论,现在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
青黎“一会儿饭都凉了,咱们比一比,今年谁能吃到饺子里的硬币”
赵吏“那肯定是青黎大人”
夏冬青“是我~”
青黎“不算不算,再来”
赵吏“还有俩”
赵吏“就不信全是他……”
冬青两次,赵吏一次,青黎她一个也没吃到,一点也不嘻嘻。
夏冬青“没关系,我吃俩,分一份给你,这样我们三个都有福报了”
青黎“谢谢冬青”
赵吏“我也给你俩准备了东西”
给冬青准备的是他看了好久喜欢的那双鞋,给青黎的是一个紫玉手镯,看着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青黎“这哪儿来的,赵吏你是不是倒斗了?”
赵吏“不是,我这也是借花献佛,手镯是…他叫我给你的”
赵吏说的那人自然是慕容,他已经“死”在了世界上,所以…不能提起来。
夏冬青“谢谢你,赵吏”
赵吏“哎呦行了,别煽情了~”
赵吏“一会儿还要去地府做年度总结,整晚都不会回来哦……”
青黎“给三七和茶茶的东西,别给我忘了”
赵吏“放心,我记着呢”
今晚赵吏不在,冬青洗干净后就到了青黎房间。
青黎“洗干净了?”
夏冬青“嗯,香不香?”
青黎“还不错”
夏冬青“青黎,你确定吗?”
青黎“确定”
青黎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拿了平板上床,冬青要关灯,但这灯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关不了,实则是青黎在控制。
夏冬青“青黎,灯坏了,咱们就这样吧”
青黎“好”
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平板屏幕的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青黎抱着抱枕缩在床沿,眼睛瞪得溜圆,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迟迟没按下去。
夏冬青“真要继续?”
她转头看身后,冬青刚蜷起腿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睡衣领口被蹭得歪歪斜斜。
青黎“说好练胆量的。”
她往他这边挪了挪,声音带着刚有点睡意的含糊。
青黎咬咬牙,按下了播放键。
片头是漫长的黑屏,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她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抱枕——突然,一张惨白浮肿的脸猛地占满整个屏幕,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镜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青黎“啊!”
青黎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像受惊的猫一样弹起来,下意识往后一躲,正撞进刚支起上半身的冬青怀里。
冬青的哈欠还没打完,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带得差点滚下床。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她,耳朵里还嗡嗡响着她没喊完的惊呼声,平板“啪”地掉在被子上,屏幕还亮着那张恐怖的脸。
夏冬青“怎么了怎么了”
青黎埋在他胸口,后背还在发颤,声音闷闷的:“它、它突然就出来了……”
冬青低头看了眼平板上还在播放的画面,伸手按了暂停。“好了好了,关了。”他拍着她的背,指尖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不看这个了。”
“不行。”青黎忽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换一个,我能行。”
冬青挑了挑眉,从她怀里抽走平板,翻出另一个标注着“温情恐怖”的片子。“这个节奏慢,先缓冲一下。”他重新坐好,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让她靠在肩头,“害怕就掐我。”
青黎果然在第一个jump scare出现时掐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紧张。冬青没吭声,只是把平板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用身体替她挡了大半屏幕的视线。
窗外的天慢慢泛了白,平板里的尖叫声和音乐声此起彼伏。
青黎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一次受惊时,她没再尖叫,只是往冬青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等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平板早就自动黑屏了。
冬青低头,看见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平稳,眉头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还在跟恐怖片较劲。他失笑,轻轻把她放平,掖好被角时,发现自己胳膊上全是浅浅的指甲印。
夏冬青“胆量没练出来,倒是把我练出来了。”
他低声说了句,躺回她身边时,青黎无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反正也不用早起,冬青想,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下次还是换喜剧片吧。
冬青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几缕顽固的阳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细的金线。
冬青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才发现自己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胳膊早就麻了。
青黎还没醒,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均匀地落在棉质睡衣上,濡湿了一小块。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几缕调皮地缠在他手腕上,像柔软的藤蔓。
冬青低头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下午两点零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