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李莲花最为头疼的,就是怎么成为浣花剑派的少掌门。
眼下,他们只能先回去,回到浣花剑派,萧西楼刚想惩治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萧西楼“逆子,谁许你擅自离派的?”
“萧秋水”缩了缩脖子,刚要上前认错,就听萧西楼的目光扫过他身后,语气陡然一顿:
萧西楼“你身后的是?”
萧秋水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人,连忙侧身让开。
最左边的是笛飞声,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利落的身形,一柄长剑负在背后,剑鞘漆黑哑光,不见半点纹饰。他垂眸站着,周身气场冷得像淬了冰,面对浣花剑派的掌门与庭前持剑的弟子,眼神里没有半分拘谨,反倒带着一种阅尽江湖的漠然,仿佛眼前的剑派庭院不过是寻常山道。
紧随其后的方多病,一身紫衣锦衫料子考究,绣着暗纹的腰带间挂着天机堂的铜制令牌,手中虽执着剑,却没半分肃杀气,反倒好奇地抬眼打量着庭院里的海棠与匾额,嘴角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身大户人家、出来历练的公子哥。
乔婉娩,执剑立在最右侧,一袭粉衫衬得她肤色莹白,眉眼温婉如水。察觉萧西楼的目光,乔婉娩不慌不忙,先将身侧的长剑轻轻拢了拢,随即微微颔首,执剑的手顺势抬起,以剑当礼,稳稳行了个拱手礼。动作不急不躁,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合江湖礼数,又透着世家女子的端庄,半分逾矩也无。
还有在她身后面色苍白的年轻人,通身气度都不像寻常江湖人。
萧西楼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一凝,怒火先压下了大半。他久在江湖,怎会看不出这四人绝非寻常之辈——
他收了负在背后的手,上前半步,抱拳道:
萧西楼“在下浣花剑派萧西楼,不知四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小儿顽劣,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乔婉娩“萧门主客气,我等是秋水好友,今日匆忙上门拜见,还望门主见谅”
“姑娘客气了。”萧西楼亦拱手回礼,语气添了几分温和,“既是秋水的同伴,便是浣花的贵客。”
萧西楼“秋水,还不给为父介绍几位贵客”
李莲花立刻挺直身子,连忙上前一步,道:
李莲花“爹,这位是笛飞声笛盟主,出自金鸳盟…”
笛飞声微微颔首,玄色劲装衬得他气场冷冽,虽无过多言语,却自有盟主气度。
萧西楼闻言先是拱手,随即眉头微蹙——他在江湖闯荡数十年,大小门派、盟会听过无数,却从未耳闻“金鸳盟”三字。
萧西楼“久仰笛盟主大名,失敬。”
李莲花“这位是,天机堂少堂主多愁公子方多病”
萧西楼的疑惑更甚,天机堂?多愁公子?这名号与门派也从未入耳。
萧西楼“方少堂主年少有为,难得。”
李莲花“这位是四顾门门主乔婉娩…”
四顾门……萧西楼捻着胡须的手一顿,心中满是诧异。他纵横江湖半生,各派门主多有交集,却从未听过有个四顾门,更别提这位看似温婉的女门主。
李莲花“这位是听雨剑,风朗”
柳随风“见过萧门主”
萧西楼“原来是听雨剑,久仰久仰”
他定了定神,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毕竟四人是儿子带来的客人,且看气度绝非寻常之辈。
于是他起身笑道:“原来四位皆是江湖俊彦!秋水能得诸位相助,是他的福气。快请坐,弟子,上茶!”
待四人落座,萧西楼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问道:
萧西楼“笛盟主,方少堂主,乔门主,你们所言的金鸳盟、天机堂、四顾门,想必是近年新起的名门?老夫久居西南,倒未曾听闻。”
笛飞声淡淡开口:“金鸳盟偏居北地,近年才涉足中原。”
方多病则摆了摆手:“天机堂一向低调,只做些机关买卖,江湖上少有人知也正常。”
乔婉娩亦轻声道:“四顾门弟子不多,多在江南一带行事,故而萧门主未曾听闻。”
三人说辞合情合理,萧西楼虽仍有疑虑,却也不再追问,随即便吩咐人准备厢房,方多病刚要道谢,就见前厅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侍女的通报:“夫人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雅蓝裙的妇人快步走进来,鬓边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眉眼间满是急切。正是萧秋水的母亲孙慧珊。
她听闻儿子擅自离派,心里一直惦记着,既怕他在外遇险,又怕夫君动怒罚他,今早一听说人回来了,便急匆匆从后宅赶来。
孙慧珊“秋水!”
孙慧珊一眼就看到立在一旁的萧秋水,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你这孩子,出去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娘都快担心死了!没受伤吧?”
萧秋水被母亲拉着,脸上泛起几分不好意思:“娘,我没事,就是跟着几位朋友办点事,忘了传信。”
孙慧珊这才放下心,转头看向萧西楼,脸上堆起笑意,语气带着几分委婉的试探:“楼哥,秋水年纪轻,性子跳脱,这次离派想必也是有缘故的,你可别太苛责他了。”
萧西楼看着妻子护犊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说着侧身介绍,“夫人,这位是笛飞声盟主,这位是天机堂方少堂主,这位是四顾门乔门主,这位是听雨剑风少侠都是秋水的朋友…”
孙慧珊闻言,立刻敛了随意,对着四人敛衽行礼,语气温和:“四位贵客,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秋水多亏了诸位照看。”
方多病“夫人客气,我们本是外出历练,萧兄见多识广,我们一见如故,便相约一起”
孙慧珊“原来如此”
孙慧珊看着四人,虽对金鸳盟、天机堂等名号不甚熟悉,但见他们气度不凡,便知绝非普通人。
她拉着萧秋水的手,又对萧西楼道:“厢房收拾得怎么样了?四位贵客一路辛苦,要不先请去歇息?后宅炖了汤,我让侍女给诸位送过去。”
“管事已经去安排了。”萧西楼点头,对四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四位,让秋水带你们去西跨院吧,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侍女。”
“有劳萧门主,劳烦萧夫人了。”乔婉娩轻声道谢。
萧秋水应了声,领着笛飞声四人往外走。
孙慧珊看着儿子的背影,又凑到萧西楼身边,小声问:
孙慧珊“夫君,这几位看着来头不小,秋水跟他们在一起,没问题吧?”
萧西楼“且再看看吧”
萧西楼现在心里是另一层打算,眼下浣花剑派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也是为了《忘情天书》而来。
李莲花“名望已然是来不及了”
方多病“你也领了天道任务?”
李莲花“你们也是为此而来?”
乔婉娩“那天,我们本来是想在漆前辈墓前等着你的,没想到就遇到了天道空间”
笛飞声“实在不行,以武服人”
李莲花“可我现在只有一成内力”
笛飞声“我渡给你”
李莲花没想到笛飞声能做到这份上,直接渡内力给他。
李莲花“阿飞,别那么冲动”
笛飞声“你真想一辈子留在这儿?”
李莲花“当然不是,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邓玉函“老大,老大…”
邓玉函刚听下人们说,三天后,萧易人就要继任少门主了。
李莲花“玉函,发生什么事了”
邓玉函“老大,刚刚我们听说,你大哥三日后就要继任少门主了”
李莲花“这么快吗?”
李莲花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忙忙便跑去前厅,少门主的位置,他无论如何,都要最后争取一回。
李莲花“爹,娘”
萧西楼“怎么了?”
李莲花“我想当少门主”
萧擎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萧秋水:
萧西楼“你可知少门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要抛却闲逸,要护着萧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要应对江湖上的明枪暗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萧西楼“再说了,你大哥是少门主的事,是我已经早就决定好的”
李莲花“爹,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厅内的寂静被李莲花屈膝跪地的声响打破,青石板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上来,他却腰背挺直,目光仍坚定地望着主位上的萧西楼。
李莲花“爹,我是认真的,并非一时冲动”
他再强调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
萧西楼眉头拧成一团,指节叩着案几发出重重的闷响,威严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萧西楼“放肆!少门主之位何等重要,岂是你随口一说便能胡闹的?”
他看萧秋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眼底怒火更盛,扬声唤道:
萧西楼“来人,取家法来!今日便好好管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廊下的护卫应声欲动,孙慧珊却快步上前,一把拦住要去拿家法的人,随即转向萧西楼,温声劝道:
孙慧珊“楼哥,你先息怒,别动不动就动家法。”
萧西楼“滚回去!”
孙慧珊平息了自家夫君的怒意,便将儿子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