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接二连三出事,罪魁祸首便是萧开雁,他此时内力被封,无法挣脱束缚被绑在院内。
萧西楼“萧开雁!”
萧开雁“爹,我知道错了,您放过我好不好”
萧西楼叹了口气,随即便给了他一巴掌、两巴掌。
萧西楼“你还有脸哭,你大哥和你妹妹现在还躺在榻上,萧开雁,我浣花哪里对不起你啊?”
萧开雁冷笑连连,什么叫做没有对不起他?
微风卷着落在肩头的海棠花瓣,沈砚之轻轻吹去,动作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滞涩。
试问这些年来,他们有谁会正眼看过他,他不像大哥一样受到父亲的器重,也不像三弟一样,备受母亲的宠溺,他在这个家里,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浣花代掌门是大哥,少掌门是三弟,只有他夹在中间,什么都不是!
萧西楼“你笑什么”
萧开雁“我只是一个炮灰,到死都是一个炮灰,永远是三弟的陪衬,我凭什么不能争,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想改变我自己的结局,我有错吗?”
萧西楼只觉得他这疯言疯语,牛头不对马嘴的,不想理会,但萧开雁只是仰天长啸间,那啸声尖锐如裂帛,又沉如惊雷,震得周遭的瓦片簌簌发抖,院中的花木也弯了枝桠。
萧西楼只觉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抬手捂了耳,再看时,只见萧开雁周身骤然爆起一团浑浊的气浪,竟硬生生将护卫震得飞出去数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笛飞声“不好”
笛飞声低喝一声,足尖点地后退,萧开雁已挣断最后一丝束缚,双目圆睁地盯着二人,周身气息狂躁难抑,再无半分被制时的狼狈。
萧西楼的目光死死锁在萧开雁身上,方才因对方疯言疯语而起的轻视,此刻已如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只剩心口沉甸甸的凝重。
笛飞声“萧开雁”
左丘超然“发生什么事了”
左丘刚从萧易人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近乎癫狂的萧开雁,此刻的萧开雁发丝倒竖,双目赤红如血,身上的锦袍被内力撑得裂开几道口子,露出底下虬结的筋络。他正挥舞着双臂,狂笑着扑向拦在身前的两个弟子,掌风扫过之处,弟子竟像纸糊般被掀飞,重重撞在院墙上,捂着胸口呕出鲜血。
动静之大,惊动了孙慧珊和萧雪鱼以及南宫小意…
方多病“他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孙慧珊“开雁,我是娘啊…”
萧西楼“萧开雁!”
萧西楼低喝一声,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掠至萧开雁身前。长剑并未出鞘,只以剑脊对着儿子,既想牵制他的动作,又怕真伤了人。
此刻的萧开雁状若疯魔,赤红的双目里毫无清明,嘴里反复嘶吼着“别过来”“滚开”,周身的罡气狂躁地翻涌,连周遭的空气都似在震颤。
萧西楼“我是爹!”
萧西楼压着声音,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萧西楼“醒醒!别再乱来了!”
他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到萧开雁的肩头,想以内力渡入,帮他平复走火入魔的躁动。
可萧开雁却猛地挥臂拍开他的手,掌风之劲,竟震得萧西楼后退半步。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又掺着浓浓的痛苦,脑海里的画面正不受控制地炸开——
他猛地抬头,看向萧西楼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怼,仿佛眼前的父亲不是亲人,而是忽视他多年的仇敌。
萧开雁“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萧西楼心头一震,握着剑的手竟微微发颤。
萧开雁狂喝一声,周身内力骤然暴涨,掌风裹挟着怒火直拍萧西楼面门。他脑海里只剩那些被忽视、被冷落的画面,理智早已被走火入魔的戾气吞噬。
萧西楼无奈,只能横剑格挡。
“铛”的一声脆响,剑脊与掌风相撞,他只觉手臂发麻,心头更是又酸又涩。他看着眼前彻底失控的儿子,第一次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儿子一样。
孙慧珊“醒醒啊,开雁!”
萧西楼再度喝喊,剑刃微微偏斜,只以剑鞘去挡对方的攻势,
萧西楼“别被心魔控制了!”
无论萧西楼和孙慧珊如何想要唤醒此时,近乎癫狂的萧开雁,都没用。
萧开雁现在已然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狂啸着再度扑上,掌影翻飞间,竟招招狠辣,全无半分留手。院中的厮杀声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萧西楼的剑,终究是软了几分。
方多病“阿飞”
方多病唤了一声笛飞声,随即便提剑而上,萧开雁此刻心魔缠身,只觉周遭皆是敌意,见方多病持剑袭来,狂吼一声,左臂翻卷,粗粝的掌风直拍剑脊。方多病早有防备,旋身侧避,同时长剑斜挑,擦着萧开雁的袖摆划过,将其攻势引偏。
只见方多病手腕翻转间,剑招愈发迅捷,专挑萧开雁身形转换的空隙出招。他深知萧西楼不便下狠手,便主动接过正面牵制的担子,每一招都精准指向对方经脉要穴,意在封其内力,而非伤人性命。
而笛飞声则在正面,替他吸引火力,萧开雁只学了几个月的忘情天书,还不至于能够将这两大高手的内力吸到自己身体里,他现在所依靠的,不过是刚猛却杂乱的内力,吸噬之能尚显稚嫩。
果然,萧开雁试图抬手,想吸走笛飞声的内力,可掌心只泛起微弱的吸力,非但没能撼动笛飞声的内力,反倒被气劲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半步。他眼中赤红更甚,,嘶吼着再度扑上,掌风裹挟着躁乱内力,直直拍向笛飞声心口。
笛飞声“不自量力”
笛飞声足尖轻点,身形如蝶翼般侧身避开,掌中内力精准撞在萧开雁掌沿,连他三成功力都接不住,真是没用!
方多病趁此机会,脚下步法疾转,身形如鬼魅般掠至萧开雁身后,他手腕翻转,长剑归鞘,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凝着精纯内力,精准点向萧开雁后腰的“命门穴”与“肾俞穴”。这两穴乃是经脉要冲,封住便可暂阻内力流转。
萧开雁“唔!”
萧开雁吃痛,猛地弓起身子,周身狂躁的罡气瞬间乱了章法。他还想挣扎,方多病却不给机会,指尖连点,又迅速封了他肩颈的“肩井穴”与咽喉下方的“天鼎穴”,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随着最后一处穴道被封,萧开雁周身的气劲如退潮般迅速消散,赤红的双目渐渐褪去血色,紧绷的身体一软,便要栽倒在地。方多病伸手稳稳扶住他的胳膊,将人半扶半架着站稳。
萧西楼快步上前,目光紧盯着儿子苍白的面容,语气里满是急切与后怕。
方多病探了探萧开雁的脉搏,脉象虽仍紊乱,却已无先前的暴戾之势,便松了口气道:
方多病“萧门主放心,我用‘扬州慢’暂时封了他四处要穴,这门内劲绵柔沉稳,能暂时压制他走火入魔的躁动,也能护住他的经脉”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莹白的药丸:
方多病“这是凝神丹,先给他服下,能帮他稳住心神。只是穴道的压制撑不了太久,得尽快找个安静地方,慢慢疏导他的心魔与淤塞的内力。”
萧西楼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喂萧开雁服下,儿子身形僵硬,即便昏迷,眉头仍紧紧皱着,似在承受着心魔的纠缠。他心头酸涩,对萧开雁的愧疚与对自身疏忽的懊悔翻涌上来。
与此同时,浣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燕狂徒,他直接废了萧开雁体内的忘情天书,随即又看了妹妹,替她疗伤后,便要离开了。
萧西楼“燕大侠,我这小儿无状”
萧西楼“让燕大侠见笑了”
燕狂徒“萧门主客气了,我还有别的事,雪鱼已经没事了,烦望萧门主好好照顾她”
萧西楼“燕大侠放心”
萧雪鱼撑着身体起来,看到自家哥哥要走,急忙追上去。
萧雪鱼“哥”
燕狂徒“哥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你好好的,等哥回来”
萧雪鱼“嗯”
一个月后,李莲花出关,忘情天书的武功心法他已经全部掌握,那本秘籍也被他烧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他们想学,他也不吝啬教他们。
萧家这事儿告一段落了,武林大会也随即召开,神州结义盟也是第一次全员展露于人前。
方多病“今天的人好多”
乔婉娩“是啊,好多都不认识”
认识久了,众人也发现乔婉娩一个小习惯,喜欢冷不丁的开口,倒不是她喜欢打断人说话,只是常常在气氛紧绷或众人专注时,抛出一句无关的的话——
笛飞声“先前他得到了好的机缘,又白得了一个甲子的内力”
方多病“怎么,你又想打架了?”
乔婉娩“别闹了,快开始了”
笛飞声冷哼一声,面对方多病的挑衅,无动于衷,他确实手痒痒,想要与李莲花比试,但现在的场景,显然不适合。
浣花虽然没有参加,但萧雪鱼过来了,算是代表浣花支持“萧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