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有恃无恐,黎簇明知道汪岑既费心思把人留下了,便断没有亲手了解的道理,
少年甚至伸了伸脖子,把命门送到跟前来,也不知道算是挑衅还是真不在乎死活。
汪岑很是讨厌这种耍赖发横的人,很没由头的上了火,失控手里一紧,黎簇便没了风光的样子。
少年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拧起了眉头,没一会儿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有本事你就勒死我,我看你要怎么跟秦烨那家伙交代!”黎簇低声吼道,一次次忍受着呼吸被迫失掉主动权的难受,也让他无缘无故变得烦躁起来。
从一睁眼开始就被安排的命运让他感到无措,处身不知何地何时的恐惧再加上看见死透的人出现在面前的震惊,共同凝聚成一团杂乱的毛线,怎么理都离不开,着实让人平静不得。
有些事情,活得再久也无法释怀,更遑论黎簇这一生有太多悔与痛。
似乎他的每一段故事都会出现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东西,让他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只听到那话,汪岑神色顿时猛沉,眉宇间似乎透露了一丝烦躁,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着愠色,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是啊,一千万只不过买下这个少年的三个月使用权而已,时间到了还是要还回去的,的确不能让人真的出事,这或许也是黎簇的底气所在。
可黎簇毫不留情的拒绝倒让汪岑更多了一些警惕。
藏在城市地底下敢行一切不轨之事的秦楼、不择手段的秦楼主秦烨,与之还算平静的汪家相比,在黎簇心底竟是前者略胜一筹?
要知道光拍卖时瞧黎簇的状态,便晓得他在秦楼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如意,可自打把人带回汪家以来,却是没有伤他零星半点。
在这还算明显的差距下,黎簇竟是完全没什么思考的放弃了这么好的条件,甚至宁愿死都不选择留在汪家,接受自己很是有诚意的条件。
这不得不让汪岑感觉中间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提到留在汪家时,汪岑总能从黎簇脸上看到一点不屑掩饰的轻视,这种异样的脸色若是让人相信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黎簇是认识汪家的。
那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个毫无交集的少年,认识汪家首领汪岑、认识汪家鲜少外出的天才化学家汪锦山、甚至可能了解连其世代仇敌都懵懂无知的汪家。
这似乎已经不是几个人之间的事了。
将黎簇控制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再一次充满汪岑的脑海,空前绝后的决绝。
这会儿他想起在秦楼里买到黎簇时秦楼主托人送来的叮嘱:若项圈不可靠,此少年另一弱,恐暗、狭。
汪岑当时还想,怎么会有那电子项圈排不上用场的时候,如今才明白秦烨之良苦用心,前者为诛身,而后者,是为诛心。
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汪岑摩挲着手心小巧的遥控,冷冷看着扒住脖颈黑环无力喘息的少年,眼神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