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沙漠里,一眼望不到边,三个缓慢移动的人儿如微不可见的尘埃。
‘啪嗒!’
从未如此长途跋涉的吴邪面无血色跪倒在地上,摇了摇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水壶,整个人散发着绝望。
“不、不行了...反正走不出去,渴死应该比累死强一点......”
他眼睛里都没有光了,呆呆地瞅着让人睁不开眼的毒辣日光,竟是连转转眼珠的力气都使不出。
“振作点吴邪,我们一直向这个方向走,一定很快就能跟大部队会合...”
解雨臣看起来比吴邪强一点,还伸手试图拉他柔弱的发小一把,但干裂的嘴唇和摇摇晃晃的身躯提示着体力值同样即将耗尽。
“对,不能放、放弃...”瘫倒的吴邪嘴里嘟囔着什么,试图起身抬手碰着小花的手,可能是脑袋太沉了吧,Duang大一个人没怎么起来又倒沙子里去了。
这下是彻底闭上眼了,任解雨臣在一边又喊又摇地人中都给掐紫了也不动弹。
解雨臣尝试着咽口唾沫以缓解干到起火的喉咙,但口腔里似乎已经不会分泌这种东西了,反倒使喉咙好像咽了一口沙子那般,灼人的疼。
他想着即便死于勾心斗角也不能就这么折在这一望无尽的沙漠里,于是试图拉着吴邪的腿继续走。
不过花儿爷确实是高估自己了,走了没两步,左脚绊右脚给自己干倒。
唰唰两下,躺在黎簇面前的就是两大条人。
说实话,本人还是蛮无语的。
相比于吴邪解雨臣,黎簇的状况只能说是好上不少,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代谢调整到最低。
但要是一带二...恐怕也不能够撑太长时间。
少年抬头望着骄阳似火,脚下的沙好似蒸人一般,开始有些犯愁。
这俩人很重要,他不可能不救。
他还靠着解雨臣传消息给张日山,不然那顿窒息就白挨了。
可事实上,如果这俩人再不进水的话,就算他一带二真的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寻到大部队,恐怕也不太能活。
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黎簇想了想觉得有些脑袋疼,还是不要想了的好。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给他们点水喝就好了。
于是事情又绕回了最初,没水怎么办?没事,有血。
黎簇叹了口气,果断选择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伸手给掌心来了一刀,他这动作熟练地着实让人心疼。
血滴答滴答流了几滴,可还没等送到吴邪嘴边,伤口就愈合了。
这是黎簇第一次这么不想要这泽龙血脉,没有办法,只好转战手腕。这儿有动脉血管,伤口大总不会这么快自愈。
他一手攥拳,一手紧捏着匕首,使劲闭了闭眼,这才下手。
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狠狠刺向少年疤痕蜿蜒不太平整的手腕,一下又一下...
黎簇痛到麻木,紧紧咬着后槽牙,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也不知是烈日灼人还是痛苦在叫嚣。
他几乎是掰开两人的嘴巴将自己的血递进去,又捏着下颌强迫他们吞下去。
血腥味并不美味,吴邪即便脱水昏过去也还是抗拒,黎簇便捏着他的鼻子,直到他脸色有了些红润才敢松手。
自残的行为甫一停止,那块烂肉似得、鲜血淋漓的口子才慢慢地不再出血。
可能是它太深太痛了,一下子竟恢复不到原先那般样子,黎簇整只手臂颤抖着,汗水打湿了额前细碎的发丝,几滴几滴滴在沙子上,很快便被炎热蒸发。
他拼了死命才没让自己痛到昏过去,只是那张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