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深秋,消毒水味道刺鼻的康复中心病房里,顾糖正小心翼翼地拆着额头上的绷带。
她动作很慢,生怕扯到还没长好的伤口。
慕轩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楼下的马路发呆。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康复中心门口的梧桐树下。
那辆车又黑又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黑豹。慕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太熟悉这辆车了,更熟悉坐在车里的那个人。
车窗缓缓摇下来,戴着墨镜的宋亚轩出现在阳光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穿得西装革履,看着人模狗样,但喉结处那道狰狞的烧伤疤痕却格外刺眼,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
这道疤是三个月前那场混战留下的,当时整栋别墅都差点被炸飞,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宋亚轩看着楼上的慕轩,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这个笑里带着得意,又带着疯狂,就像一只已经把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野兽。
他抬起手,摊开掌心,一枚银色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着光——正是婚礼那天,慕轩故意丢进下水道的那枚戒指。
“这次,换你追我了。”
宋亚轩的声音不大,却像毒蛇吐信一样,字字句句都钻进了慕轩的耳朵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死死地盯着慕轩,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上钩的样子。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顾糖扯下最后一层绷带,望着镜中结痂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顺着慕轩的目光看向窗外,突然抓住好友的手腕,
"别去,这肯定是陷阱!"
慕轩反握住顾糖冰凉的手,轻笑化作一声叹息
"但有些债,总该有个了结。
"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那支珍珠项链——三个月前混战中沾染的血迹早已干涸,在白色珍珠上凝成暗红的纹路。指尖摩挲过项链搭扣,那里刻着宋亚轩名字的缩写,此刻却被她用指甲刮出了凌乱的划痕。
当慕轩推开康复中心旋转门时,深秋的风裹挟着枯叶扑面而来。
宋亚轩推开车门,喉结处的烧伤疤痕在领口若隐若现,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将婚戒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接住了,就代表游戏开始。"
慕轩没有伸手,任由婚戒落在脚边的水洼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鞋尖。
"你以为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就能继续困住我?"
她抬眼直视宋亚轩,目光里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这次,我不是猎物。"
宋亚轩突然逼近,身上混着硝烟与雪松的气息将她笼罩。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擦过她唇瓣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心跳,比三个月前在密室时还要快?"
说话间,他身后的轿车后备箱突然传来异响,金属碰撞声清晰可闻。
慕轩瞳孔骤缩,猛地推开宋亚轩。就在这时,后备箱被从内侧撞开,一个戴着头套的人跌出车外,手腕上的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惊喜还不止这些。"宋亚轩慢条斯理地戴上墨镜,拍了拍手,周围的梧桐树后陆续走出黑衣保镖,
"我把曾经帮过你的张总,也带来了。"
被绑着的张总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满是淤青
"慕小姐,救......"
他的求救声戛然而止,宋亚轩掏出枪抵住他的太阳穴,笑容温柔得可怕
"游戏的第一个任务——"枪口转向慕轩,
"杀了我,或者看着他死。"
空气瞬间凝固。
慕轩看着那个张总,知道他是罪有应得,当初骗了自己,现在却是这样的模样。
本该进监狱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宋亚轩的后备箱里。
慕轩心里也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在玩过家家罢了,自己只是他们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慕轩盯着黑洞洞的枪口,耳边回响起三个月前顾糖的尖叫。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婚戒,突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清脆而疯狂,惊飞了树梢的寒鸦
"宋亚轩,你果然还是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