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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败北

蓝色监狱:向阳而生的花

  V队输了。

输给了他们一直没放在眼里的Z队,5-4的比分,那个数字‘4’像一把利刃一般,笔直的扎在御影玲王的心上,占满了鲜血,在他眼前突兀的跳动着。

败北的屈辱感如同千斤巨石,压的他整个人喘不过气,他跪倒在地,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整场比赛的过程,一开始他们明明是领先的,明明是占优势的,明明不论是在盘带、射门、速度上都能把Z队那群吊车尾的家伙甩的远远的,明明——

不会输的。

到底是差在了哪里?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配合吗?不,他和凪、斩铁三人组的配合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之前的每场比赛都这么一路赢下来的,技术吗?更不可能…

玲王看向一旁没什么表情的凪,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有凪诚士郎在,有他这个天才在,顺势停球的能力这么强,技术上也是力压Z队的,可是…

可是他们输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说,这就是输球的感觉吗?懊恼、悔恨、不甘卷带着一起袭来,险些将他整个人撑爆。

“玲王。”凪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喂——”

依旧是慵懒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你很难从凪诚士郎的脸上找到表情,玲王不理解,“凪不难过吗?”

少年万年风云不变的情绪瞬间汹涌起来,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不甘心,好不甘心,玲王…”

凪注视着男生,“我好想赢啊。”

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头,玲王笑了笑,“还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考验等着我们,答应我凪,一定要一起留到最后。”

被激起的胜负欲让凪诚士郎也暗自握紧了拳头。

“嗯,说定了。”

凪还是一如既往的懒得吃饭,斩铁端着餐盘找到他和玲王的时候,两个人仍旧坐在影像室里,大屏幕上反复的播放着昨天下午他们和Z队的那场比赛。

在凪面前一向健谈的玲王此刻异常的安静,他看着Z队的进球画面,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被攥的嘎吱作响。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默契的都不吃饭啊?”斩铁试图沟通,但沟通失败。

玲王站起身,看着还算丰盛美味的饭菜,眉头也并没有舒展开。

“没胃口,不吃了。”

尽管V队输了,但按照积分排名来看,他们的实力仍旧强劲,且全员晋级到下一轮的考验中,所以饭菜安排上还是不错的。

凪看着那一整块一整块的蟹肉叹了口气,他的确对海鲜这种东西兴趣不大,但上次遥光给剥蟹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莫名其妙的感觉无比烦躁,输了球不甘心,想见的人还不回来,最让他不解的是,遥光直到收拾东西离开蓝色监狱都没能告诉他原因。

他没理会斩铁无奈的表情,也离开了影像室。

下午的时候,留下来的球员被绘心叫到了一楼的大厅,有的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有的人身上的球衣已经浸满了汗水,状态各不相同。

成早和今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所有的积分赛结束后,蓝色监狱方给了每个人三天的休息假期,第一天当然要用来好好的睡一觉了。

至于后面两天——

绘心站在‘存活’下来的这125个人前面,表情不再像是先前那般严肃狠厉,“辛苦了各位球星原石们,在这段时间进行比赛的过程中,相信你们对于自己的武器和何为从0到1都有了一定的认知,接下来的三天,是属于你们自由支配的时间,你们可以出去离开基地,可以留下来休息,三天后进行第二轮的选拔,决心留下来的人珍惜这三天吧,说不定这就是你们在蓝色监狱最后的时光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爱知从一旁走过来,脸上挂着微笑,“大家的三天假期从明天开始计时,如果有想出去的球员,明天一早到基地外集合,记住时间是早上七点哦,过时不候,傍晚在立川南站的门口接大家回来,时间同样是七点,超过七点没上车的人,会被视为自动淘汰,大家谨记,那么各位,祝这三天休息愉快。”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爆发出了吵闹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商量着这三天要去哪里玩了。

以一个球队一个宿舍为单位,大家规划着出行的计划,同样是留下来的队伍,和士气高涨氛围愉快的Z队不同,V队没有人对即将到来的放松感到开心,每个人都是低着头阴沉着一张脸。

对于他们来讲,没能做到一直保持连胜就是一种耻辱,被Z队那群在他们的认知里是根本不入流的家伙打败,这无疑相当于把他们每个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手中的游戏机再一次的响起了‘通关失败’的提示音,凪下意识的握紧,皱紧眉头的同时选择重新开始打怪。

玲王是最为了解他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凪诚士郎是不对劲的,但他无法阻止他或者说些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找不到更好的发泄途径。

“走了,去训练一会,到晚饭时间一起去吃饭。”斩铁再一次劝了劝二人。

玲王双手插在口袋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叫上凪,“不了,我和凪两个人单独训练就好,抱歉,斩铁。”

激奋的心情是被一记凌空抽射,最终踢到门框上弹出而打断的,因为输掉比赛产生的不甘,在球滚落至脚边时都变成了可笑。

玲王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任凭汗水打湿刘海,顺着下巴滴在草地里,滴在球面上。

他站起身,看着前方的球门,打算重新开始训练。

“我说,凪,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吗?”

被叫到的白发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玩着游戏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肚子却率先叫出了声。

凪刚想开口让玲王陪他去吃饭,突然入口处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她端着一个很大的餐盘,上面放着三文鱼寿司和咖喱饭。

“斩铁说你们俩都很默契的没有去吃饭,所以我就送进来了,训练什么的固然重要,但眼下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填饱肚子吧?”

玲王看着站在那里的纪江,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再度将视线重新放到了脚下的球上。

“凪,要吃吗?”纪江选择问另一个。

闻到了咖喱酱的香气,凪乖乖的点点头,“嗯…想吃,但好麻烦。”

纪江索性坐下来,把咖喱饭端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了一句:“小光来消息了,她说让我告诉你要好好吃饭,她毕竟是绘心教练的妹妹,她很清楚接下来那个人会给你们安排何种程度的考验,所以不要让她担心。”

凪坐在那里,背靠着墙壁,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纪江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回学校上课了,青风高校。”

说完,看了一眼认真吃饭的凪,纪江笑了笑,转过头又冲着玲王喊道:“今日份寿司特地选用了进口新鲜三文鱼,真的不来尝尝吗?不吃的话我就都吃了哦!”

“少来管我,不过就是个辅助教练,说起来和队伍里的经理人没什么区别。”

说完狠话后,玲王似乎也有些后悔,但他也只是往纪江的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继续训练。

突然袭来的低气压让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到少女握着餐盘的手骨节泛白,只有呼吸声微微加重,下一秒那可怜的餐盘竟然被连同着寿司一起狠狠的扔了出去,在墙壁上碰撞出‘哐当’的声响。

纪江生气了。

“你们有钱人家似乎很擅长培养出目中无人的少爷。”

话音未落,玲王脚下的球却被一下子铲走,稳妥的踩在了纪江脚下。

“哈?我对自己家里是否有钱根本不在乎,我说过了,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训练。”

说着,玲王迅速行动,打算重新掌握球的控制权,但下一秒少女将球熟练地绕到脚后,更加熟练地利用脚后跟把球顶起至脑袋上方,球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甚至绕过了玲王的身体。

少年的反应也很快,他迅速转身打算将球勾到脚下,纪江这一招彩虹过人后,就算从他面前来到他身后也需要一定时间,而这个时刻他必须更快一步。

“太天真了,玲王。”

一瞬间,纪江的身影快速跑动起来,在球越过玲王头顶落地之前,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一跃而起的同时,胸部停球,再一次将球掌握在自己这边。

“好快!”

一对一的争抢,竟然让玲王毫无还手之力,纪江并不执着于运球跑动,而是面对面的让球在脚下灵活走位。

左?还是右?

玲王猜测着,面前的少女究竟会从哪边绕过他,然而在他左右转动视线时,球却从他双脚间快速被踢了出去。

“可恶,居然是穿裆过人吗!”

又一次的反应不及时,纪江运球向前跑着,玲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怎么可能让你一直掌控着球!”

“独自训练了这么久还能保持这样的体力,只可惜你执着的方向完全错误了,玲王!”

纪江带着球来到了禁区前,位于门框的右侧,玲王不假思索的开口,“从那个方向射门,会歪的!”

“是吗?有时候太过于自信是会吃亏的哦!”

伴随着声音,出乎意料的,在玲王的注视下,纪江竟然选择了用左脚射门。

由于惯性,球面和白色的线网产生了强力的摩擦,转了两圈后落在地上。

玲王喘着粗气,坐在草地上,没有了刚才嚣张的表情,他反倒是笑了起来,“想不到我连你都踢不过。”说到一半,他貌似想起了什么,第一次来到基地时,纪江的那个自我介绍,“你是前U-20的国脚,技术这么好,为什么选择退出国家队?”

没有了刚才兴奋踢球时的状态,少女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抱着腿坐在他旁边,下巴压在膝盖上面,“都说了我是半吊子,比我技术好的队员比比皆是。”

这还半吊子?玲王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她刚才的盘带运球能力虽然没到难以企及的地步,但很显然在他们很多人之上,那种神色飞扬的态度,绝对是和当下消极的V队形成鲜明对比的。

“我可没这么认为。”玲王站起身,将有些松散的头发重新扎紧,“我踢得很开心,纪江,谢谢你,我会听话的去吃饭的。”

“你只是太过于在意这一次选拔赛的结果,刚才若是你真的调整好状态,球说不定已经到了你的脚下,玲王。”

看着少女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玲王微微皱了下眉头,尽管只是踢了这短短几分钟的球,但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和国脚之间的差距,纪江并没有使出全力却已然让他招架不住。

他有些好奇,这丫头为什么要退出国家队呢?

不过现在的他貌似也没有闲到要去打听别人的事情。

“凪,走了,陪我去吃饭。”

走到白发少年的身边,他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罕见的靠自己把饭吃了个精光,“爱吃咖喱饭?”

“算不上,只是小光希望我好好吃饭,呐玲王,我明天要离开蓝色监狱出去一天,不能陪你训练,抱歉。”

“我也要出去,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想你父母了?”凪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玲王顿时露出一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的表情,“哈?怎么可能,我只是要和他们认真的说清楚。”他看向凪,“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逃避的,凪,我说过了,我们要一起在足球这条路上走下去,一起成为世界最棒的前锋,这是我无比坚定的信念。”

“嗯,约好了。”

...

275人进行选拔淘汰赛,每栋楼取前两名的队伍,剩下的三个队伍只留下进球王,其他的人全部卷铺盖走人。

现在的蓝色监狱,还剩下125人。

伊鹤看着屏幕上这125个男生的基本信息和能力分析,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不一会,纸张上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文字了。

绘心给了她一个任务,作为心理监督员,她需要了解球员们每日的心理变化,所以她必须抽空总结出来每个人的性格特点,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这项任务充满挑战性,但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事。

从第一日的比赛对抗一直到今天的最后一场,她虽然不踢球,但从小到大,在她父亲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项运动也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和了解,所以每一场比赛她都全程观战。

看着留下来的这些人名单,伊鹤笑了笑,只能说被淘汰掉的那些家伙并不冤枉呢。

“小鹤,你在这里啊,我还找你呢。”祈央走进来,手中还端着水果。

女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正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情啊。”

向祈央讲述了绘心的交代后,她看着大屏幕上男生们的照片,若有所思,“嗯…我觉得有一部分人其实可以归为一类,比如那种表现算不上太突出,每场比赛中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从不寻求突破的人,把这样的家伙放到一起来看,那么有特点的球员就一目了然了吧?”

伊鹤揽过祈央的肩膀,“你说得没错,不过我现在也无法看透一个人,那就是他——”

她指着屏幕上那个蓝瞳黑发的少年。

“洁世一?”

“嗯,因为阿洁每次比赛都会展现出全新的表现,对于我们心理生来讲,他就像个魔方,每一面都有不一样的颜色,和别人不同,在赛场上,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期待他的动作,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进步一些,这种人很可怕啊。”

祈央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阿洁私下里和峰乐一样,是个看起来很乖的男生,但这两个人一碰到球似乎就变得不一般了。”

伊鹤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她拿起笔在洁世一的名字旁边写下了两个字:怪物。

“嗯,小鹤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只要能让真正的洁世一觉醒,那么他迟早会成为球场上的怪物。”

祈央点点头,“其实,蓝色监狱的怪物不少呢。”

两个人正在聊着天,手机突然有了消息,是line聊天软件的提示音。

—嗨嗨,这里是坂井爱知!为了方便大家交流,我建立了一个群聊,现在每个人都已经邀请进来了,大家在蓝色监狱生活期间手机上交,但现在每栋楼内配备的五个信息房已经为大家开放使用,大家可以利用电脑设备登录line参与群聊或者是互相留言。

—明天早晨想要出去的人可以来管理室领取各自储物柜的钥匙拿走手机和其他的电子设备,到基地门口集合,就可以乘坐大巴出去了。

—大家也可以建立自己的群聊,在通往世界第一前锋的路上,也要记得和睦相处哦!

“一下子多了好几个群聊,还有好多的好友申请。”

祈央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是啊,我也是,不过…小光的头像一直是黑色的。”

“给她的留言我估计那家伙一条都没看吧,我听纪江说,她回学校上课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找她?”

“好!”

安静的信息房内,Z队的人坐在一起商量着明天的行程,来到蓝色监狱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可以出去的机会,他们必须好好的放松放松。

几个人吃着东西,躺着坐着的都有,只有雷市坐在电脑前,用力的敲击着键盘。

雷市阵吾:搞不懂建立这个群有什么意义?有没有人出来聊天?

七星虹郎:这样不是很好吗?回不了家的这段时间,就只有我们这群人好好相处了。

乌旅人:好好相处?开什么玩笑,果然是凡人才会有的想法。

世道龙圣:还不知道下一次的考验是什么,剩下125人,你们就好好祈祷着自己能活下来吧,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淘汰的。

剑城斩铁:所以现在是说大话环节吗?玲王,凪,你们怎么想?

御影玲王:安静一会,笨蛋斩铁。

凪诚士郎:麻烦的群聊。

马狼照英:果然是一群球渣能凑到一起聊天。

蚁生十兵卫:嗯?你们的对话可一点都不潮,和一群不潮的人在一个地方踢球,连我都要变的不潮了。

黑名兰世:没见过的人好多啊,在聊什么?在聊什么?

乌旅人:的确,碍眼的凡人增加了不少,我劝你们下一轮选拔开始之前最好自己主动退出,你说是吧,乙夜?

乙夜影汰:?我无所谓。

乙夜影汰:反正世界第一前锋会是我,其他人我会挨个的从竞争者的行列中剔除掉。

雷市阵吾:哈?有本事一对一啊混蛋,揍扁你。

洁世一:喂大家,不要吵架啊。

黑名兰世:洁?为什么要拦着他们?为什么?

洁世一:啊…还是和睦一些的好…

二子一挥:没想到你私下里是这么守规矩的人啊,洁。

世道龙圣:真让人火大,一个两个的在充当什么乖宝宝啊,让人想把你们全都打到体无完肤。

国神炼介:喂世道龙圣,说话放尊重一些。

冰织羊:吵架和打架,应该都是违反规定的,大家都想留下来吧?

冰织羊:是吧,爱知?

坂井爱知:没错,吵架或许还好,打架的人最好思考一下后果哦,如果有谁想提前回家的话。

椎名辉月:人品有问题的家伙,技术再好也是没用的,足球不是混球踢的运动。

众人看着这两句话没有人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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