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江承上前紧紧把沈初一揽在怀里，他剧烈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极为清晰，抱着她的胳膊还在发抖。

他真的害怕了，他怕他来不及救她，他恨自己，更怕她也恨他。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嗓音沙哑，眸子里泛着红。

沈初一静静的听着他呢喃，眸子黑的像一滩死水。

她轻轻推开他，声音冷淡：

“江承。”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承知道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伤到她了，他急的眸子猩红，心脏被撕的四分五裂的疼。

“你很好，初初，你很优秀很优秀。你漂亮，性格好而且还...”

“你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冷冷的打断他，看着他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

“你觉得我娇弱，胆怯，只应该被你保护在身后。”

“你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去直面这些摆到面前的黑暗。”

“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只会被你拖累。”

“是这样吗？江承。”

他的手无力的松开，眼角有些湿润，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

我不想你和我一起置身于危险中

不想让你也像我一样深陷黑暗，被黑暗吞噬

不希望你在年少轻狂的年纪就过上四处藏匿的生活

确实是这样，我想推开你，让你回到自己的轨迹。

所以我说了那些伤人又违心的话，强迫自己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听见他肯定的回答，尽管只有一个字，眸底的情绪也再掩盖不住，她鼻尖泛酸，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着，指尖都在发抖。

“我跟你说过的，”她声音颤抖着，染上一丝沙哑，“我不是娇嫩的小花儿，江承。”

“你为什么不信我啊...为什么不信我？”

江承垂眸握着拳，说不出话，他眼前一片模糊，全世界就剩下沈初一低声的，指责他的声音。

“你说话啊...江承。”

“我让你说话。”

她声音渐渐弱下去，几乎让他听不真切。

江承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这么远，明明初初就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可他只能低着头站在那什么也做不了。

沈初一眨了眨眼，努力地想从一片模糊中看清他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盯着他，声音又轻又温柔：

“你只是想着怎么让我全身而退，却从来没问过我，我想不想全身而退。”

“江承，我不是胆小鬼，你能面对的我一样能。”

“你不能就因为你觉得我跟你会吃苦，就直接把我推开。”

“我不是爱哭鬼，我也能和你并肩应对，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你怎么就不肯跟我说说呢。”

她低下头，身子有些发抖，江承无力的靠在墙上，眉心突突的跳，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初初。”

少年干涩的开口，嗓音沙哑，有湿润落在他脚下沾血的地上。

“你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她音量猛地拔高，有些失态。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连告诉都不曾告诉过我，就直接把我否定了。”

“你凭什么啊江承，你凭什么问都不问问我就随意决定我的去留。”

他知道她现在不太冷静，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听着她一字一句的指责他，她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他的心口上。

“你走就走了，还跟我说那样伤人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一宿没睡，脑子里都是你跟我说的话。”

“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说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唔...”

江承揽住她的腰，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嘴角，沈初一挣扎着推他，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和她轻微的呻吟。

他发狠似的用力，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

他咬了她一下离开她的唇瓣，离开那张一开口就让他心疼的快要疯掉的红唇，但手还是死死握着她纤细的腰。

他后悔了。

去他妈的拖累，危险。

只要他江承还喘着气，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动她。

就算他他妈今天死了，他也得拉着那人一起。

江承眼角被逼得通红，沙哑着嗓子开口：

“都是违心话。”

“我很喜欢你，你什么都能做的很好，是我不够坚定。”

“我有罪。”

怀里的小姑娘身子一僵，微凉的手指擦去他嘴角的血。

“混蛋。”

“你确实有罪，你罪该万死。”

她抬眸看着他猩红的眸子，认真的开口：

“我舍不得你死，但你也要受罚。”

“就罚你高考之前都见不到我了。”

“江承，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他垂下眸子，一时没能开口。良久，他重新对上少女通红的眼睛：

“我认罪。”

“服从安排。”

沈初一笑了笑，眼泪在口腔中蔓延，又咸又苦。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你，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