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月梵星

白烁独白

我叫白烁，自少时被恩人救下，便一心求仙问道，只为寻他报恩。十年跋涉，十年叩问，直到遇见孙观主——他说仙使藏于人间烟火，需以万金诚心感召。我背着一箱珍宝闯进不羁楼时，怎会想到，那满身妖纹的梵樾和神秘莫测的云星见，竟成了我命里的劫？

无念石入喉的瞬间，月隐海的浪打湿了我所有执念。恩人的红月玉环在雾中摇晃，却在我伸手时碎成泡影。梵樾说：“集齐五念，本殿便带你见他。”我信了这鬼话，却不知第一念竟要剜我的心——

冷泉宫的冥毒漫过宁安城那日，爹爹官袍染血，以头抢地，嘶吼：“我愿以一人性命，换一城安宁！”他一生不信鬼神，却跪在焦土里磕破了额头，求漫天神佛睁眼。最后握起那把万民献上的“青天剑”，剑锋一转，直入心口。

血溅在我脸上时，幽兰草开了。爹爹的血成了善念的祭品，满城冥毒退散如潮，可那些被他救活的人……第二日便忘了他的名。仙族抹了他们的记忆，像擦去案上一粒尘。

我跪在爹爹的墓前，清风卷来梵樾的冷笑：“人族的命，本就是仙妖博弈的筹码。”云星见腕间银铃轻晃，星砂凝成爹爹的虚影，又碎在我指尖。

多可笑啊。我寻了半生的仙，是冷眼旁观的刽子手；我避了半世的妖，是递刀催命的恶鬼；我护了半辈子的百姓，是连一滴泪都留不住的傀儡。

恩人，若您真是神——

我要这血浸透三界，要善念成刃，恶念为甲，要天地记住白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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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安城这一遭，白烁跟着梵樾和云星见回了极域。

极域的雪是青灰色的，落在白烁手背时像烧红的铁屑。她跪在皓月殿外的寒玉阶上，妖纹自指尖爬上小臂，每寸皮肤都似被万蚁啃噬。

白烁咬破舌尖，任由血腥气冲散喉间翻涌的妖力。余光瞥见云星见自回廊转来，藏青氆氇袍扫过积雪，腕间银铃缠着的星砂比月色更冷。

云星见再这样下去，只会烧穿你的丹田

云星见手伸出来

云星见半跪在她身侧，九眼天珠坠子垂到白烁染血的掌心。星砂凝成银针，精准刺入妖纹暴走的穴位

云星见焚骨术要逆冲心脉，你连妖族的经脉都没打通，急着找死？

白烁疼得发抖，却倔强抬头

白烁你们妖族杀人时，不也从不问对手修为？

云星见忽然轻笑，指尖星砂凝成白荀临终时的虚影

云星见想报仇？急于求成可不行

虚影消散时，她忽然按住白烁心口

云星见这里……有比妖火更烫的东西。

夜半，白烁在焚妖阁翻到半卷残籍。妖火映出云星见的批注—— 妖丹需至纯善念温养，然善念炽烈者，易生情劫。

身后忽有银铃轻响。云星见赤足踏着星砂走来，雪豹坎肩滑落肩头

云星见好奇我的事？

她抽走残卷，星砂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间宅院的虚影

云星见很多年前，也有人像你这般盯着我批注……

烛火摇曳间，白烁嗅到她发间雪松香，忽然瞥见虚影中闪过重昭的脸。

白烁后来呢

白烁嗓子发紧。

云星见指尖点碎虚影，笑意浸着月间的冷

云星见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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