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的所思所想上首的几人不知道。
在看到施微嘴角扬起的笑后,霍去病便知,时机到了。
他拔出身后侍卫的长剑,飞身下场,长剑直指乐章。
乐章瞧着那少年手执长剑朝自己刺来,瞬间惊慌。
不知从哪儿拔出来一杆长枪横在身前。
“不自量力。”
霍去病手上使力,把那杆长枪从中间截断。
回身望向施微,唇角向上扬起一个明朗的弧度,眼睛会跟着弯成两道浅月牙,眼尾微微上挑,不是刻意的勾人,却带着独属于他的自信张扬。
“姐姐,我把这群人全杀了,回去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行不行?”
施微被他带动着眼角漫上笑意,“留个活口。”
这番大胆的举动,惊的慕丞相张目结舌。
可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嬴政瞧见两人的眉眼官司,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倒是纵容他。”
“我没有纵容你吗?若是你有什么想让我答应的要求,也可以下去掺和一脚。”
男人嘴角带起一个浅显的弧度,“这倒不必,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慕丞相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自己不该坐在这里,应该站在下面。
可自己不会武啊,实打实的文臣。
算了,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好了。
只是心里不免为自己儿子担忧起来,御史大夫,幽王独子,这都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自己儿子还能成功上位吗?
场上,霍去病拿着一把剑舞的虎虎生威。
乐章不敌,一退再退,嘴上还威逼利诱道,“你何必跟着那个女人,不如跟我。等我逐州攻破殇芯城门,我封你个异姓王当当。”
“呵。”,霍去病不屑一顾,见他被人墙牢牢护住,便转换方向,一剑一个替死鬼。
“异姓王?你不如把你逐州的皇位给我当当,说不定我还会心动。”
乐章被他气的脸一青一黑,“口出狂言!”
“去!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赏你们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这么寒酸啊。”,霍去病三下五除二清空挡在乐章身前的杂碎,稳稳掐住乐章的脖颈。
举高了给施微看,赤裸裸的邀功,“姐姐你看!要求等我自己找你去要!”
擒贼先擒王,领头地位最高的二皇子都被活捉了,逐州那些不成气候的散兵瞬间溃败。
施微扬声开口,“来人!非我族类者,杀无赦!”
这场可笑的谋反就这样仓促结束了。
被掐住之前,乐章还在想,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会失败。
他与那个柳州尚联合,本打算里应外合,打殇芯皇室个措手不及。
可他没料到,计划还未开始便胎死腹中。
与他合谋的柳州尚,早已人头落地,下了十八层地狱。
最主要的事解决完了,后续收尾的事就轮不到她来操心了。
施微慢悠悠的走下龙椅,缓步至门前。
一路上绕过残肢断臂,尽管他十分小心,可华服衣摆还是沾染了肮脏的血迹。
站在殿门口,自上而下俯视,满目鲜艳的红色让她精神大振。
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血腥味,也成了刺激肾上腺素的药剂。
施微眺望远方,看向烽火狼烟的远处。
身处逐州皇宫的白起似有所感,甩净长枪上染着的碎肉,血水沿着枪肩滴落在奢靡的玉石地板上。
你此时可是正念着我?
反正我心中,想念的紧。
收拾完这群杂碎,白起归心似箭,恨不能现在就跑回殇芯。
可是不能。
他要等施微的消息,等施微派人来接手管辖逐州。
带兵打仗他是个中好手,但管理国家上下,恕他做不到。
他只想握着自己的长枪,守在那人身边。
……
晚宴过后,不知是不是老天垂爱,竟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将整个皇宫水洗了一遍,除了些几不可闻的血腥气,无人知道,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发生了一起屠杀。
鲂滟居内。
柳许青自回到宫殿后,有意避开外界传过来的消息。
等到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隔日他走出门,几天来头一次去到后院赏花。
那些个移植过来的兰花,前几日不知怎的枯萎了许多。
可怜他卧病在床,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法顾忌这些花草,今日本想去后院看看,让小厮收拾收拾给扔了,结果那些个花竟奇迹般死而复生了。
“原来是缺水了啊!主子,还好昨夜下了那么一场大雨,您珍爱的这些兰花又活过来了!”
柳许青瞧着那比往日还要富满生机的花朵,心中猛地一阵刺痛。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在小厮闻声看过来时,又收敛起异样,装作无事发生。
悠远绵长的目光看向帝王寝殿的方向。
父亲,你如今可还安好?
是不是去见母亲了?
原谅孩儿不孝,既入了皇室,余生都是皇室中人了。
若来生有缘,孩儿再尽今日的孝。
小厮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了,看着这兰花,忽的呆住了,而后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小厮只当他是喜极而泣。
却不知是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