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出嫁

孔嬷嬷走了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盛墨兰有些日子没去学堂，积压了厚厚一摞盛长青给她记的笔记，本来三个兰去学堂只用日升去学习，一般日中回去，日仄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然盛长青本就不如盛长柏，还不怎么上心，盛墨兰索性就让盛长青把她没听的课都做了笔记来。现又恢复以前日升上课，日中请安，剩余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晚上还要补落下的课，很是忙了一段时间。在她忙的时候，盛老太太对盛明兰上心了些，问了云溪才知，从孔嬷嬷走后，盛老太太就对她多了关注，明兰呆在寿安堂时间也越来越长。

盛墨兰一直都知道这个六妹妹看着软包子一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玲珑心。

等盛墨兰去寿安堂请安时见到大伯盛唯带着长梧表哥来京时，才想起来大姐儿华兰要出嫁了，给几个姑娘郎君都带了礼。三个兰摊开了都互相分分，能看出来礼的不同，如兰的贵重，明兰东西多，长命锁，锻，珠，簪，等。只有墨兰的普通。墨兰心里转了圈，面色冷了一瞬不提。

晚宴过后，主君盛紘和大伯盛维在书房谈话，盛墨兰回了林栖阁，伏在案头写毛笔字，字迹力透纸背，字体危峰绝壁，透出一丝刀光剑影的肃杀。“姑娘”云溪快步来到盛墨兰耳边说了什么，就侍立在一旁等候盛墨兰的吩咐。

原来盛如兰看了盛明兰的礼物有金鱼镙子，盛如兰见了眼馋的拿走一半儿，回去就被大姐儿华兰给训了一通，王大娘子也在一旁数落如兰，气的盛如兰说了不该说的话，庶出的不能和嫡出的比，需要讨好卖乖才能有一席之地。好，好，好，盛如兰，那就让我们看看以后是谁强过谁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盛墨兰将心中翻涌的情绪融入黑暗，无人可知。

春天的脚步慢悠悠的来到了东京，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四月二十，风和日丽，宜嫁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而来，盛府内也到处扎花点红，装点的一派喜气洋洋，墨兰一早早就被拉起来打扮，

去葳蕤轩时，墨兰见明兰打扮喜庆的像个年画娃娃和如兰一般彤红喜气的穿着打扮，胸前都用细细的金链挂着盛维送的璎珞盘丝金锁，然后她们按次序跟华兰道别。

墨兰：“祝大姐姐鸳鸯福禄，丝萝春秋，花好月圆，并蒂荣华。”

如兰：“大姐姐喜结良缘，望大姐姐和姐夫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孙兴旺，枝繁叶茂。”

明兰也不知词穷还是怎么说了句：“……京城天气干，大姐姐平时多喝水，对皮肤好。”

华兰看看明兰，眨眨眼睛，好容易酝酿出来的一些泪意又没了。

大娘子又交待了几句之后，旁边走出个没见过的嬷嬷，华兰不甚明白的去看母亲，大娘子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道：“请这位嬷嬷给我们姐儿说说夫妻之礼吧。”

说完便带着一众人等离开葳蕤轩。

此时外头已然来了不少夫人，大娘子便要去待客，顺便把几个姑娘一起带去见见人，她们几个个被妈妈领着在女客面前转了一圈，大红袄映着雪白娇嫩的小脸，如同花朵般鲜艳，引得众人俱是啧啧赞叹，这个伸手摸一把，那个扯着细细看问。

盛紘到东京上任日子短，盛府与此地的官宦缙绅相交尚浅，众女客依稀知道这几个姑娘中只有一个是嫡出的，王大娘子又不好在这繁忙当口当众指明了说，于是一干夫人只好各凭兴趣手感了。墨兰几个比新娘早一步看见了传说中的大姐夫袁文绍。

新郎官今年二十岁，生的体健貌端，面白有须，颊上显出一片浅青色，一身大红喜服，目光明亮，举止稳重，和四十多岁却斯文白净的岳父大人盛紘站在一起，更像同辈人。

大娘子拉着袁文绍的手上下打量了大约半柱香，直看的女婿脸皮发麻才放开手，然后又说了半柱香时间的‘多担待’之类的嘱托。

礼过后袁文绍带着新娘上了花轿，由伯父盛维和二郎君盛长柏送亲，王大娘子在大门口哭湿了条帕，主君盛紘眼眶也泛着红。

当天盛府内开了十几桌筵席，热闹到半夜宾客们才离去。墨兰和明兰早早就被妈妈带回了后院。

当夜，王大娘子喝了一碗安神汤，满怀着对女儿的担心，昏昏沉沉的歇下了，而喝的醉醺醺的盛紘，则被林姨娘早疏通好的人手扶去了林栖阁，那里她早备好了解酒酸汤和热水毛巾，歇下后两人贴贴后，林姨娘见盛紘心情很不错，根据她的经验，这会儿的盛紘特别好说话，于是准备好的说辞就要上演。

昏暗灯光下，林檎霜脸带娇羞，万分柔情，婉约道：“紘郎，今日妾身也是十分高兴，一为了大姐儿结了门好亲，二是为了我们墨儿，今日不少夫人都夸说墨儿得体大方，招人喜欢呢；只是……哎……”幽幽叹气，拖出一长串的忧伤。

“既然高兴，又做什么叹气？”盛紘困倦，很想睡了。

“妾身想着将来墨儿是不是也有大姐儿这般福气，虽说如今府里，几位姑娘都是一样的，可就怕将来说亲时，人家嫌她是庶出……”林檎霜声音渐低。

盛紘想起自己当初去王家求亲时的艰难，也叹气道：“嫡庶终究有别，不过有我在，自不会委屈了墨儿。”

林姨娘柔声道：“紘郎待我们娘儿仨如何，妾身最是清楚，但官宦王侯人家的女客间来往紘郎如何插手，须得带着姑娘们出去见世面才成，这样墨儿也不至于叫我这个卑微的生母拖累了，埋没在后院不得人知道。”说到后来，语音凄然。

盛紘沉思片刻，道：“有理。回头我找大娘子说，以后和女客们往来不可只带如兰一个，得把墨儿和明儿也带上，若她们有造化，将来盛家也能多结两门好亲。”

林檎霜神色娇媚，靠在盛紘的怀里，娇呼道：“真真我的好紘郎！妾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才得遇紘郎真心相待”

盛紘本有些迷糊，和林檎霜说着脑子清醒了起来，看着林檎霜一脸感动深情的娇媚模样，心中火热翻身就和林檎霜又来了次人类最原始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