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晨光总带着种陈旧的暖意,像浸透了百年蜂蜜酒的亚麻布,透过彩绘玻璃时被拆成七色的光带,斜斜落在格兰芬多塔楼的长桌上。艾丽莎握着银匙的指节泛白,匙底的反光里,她看见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自从禁林那场混着银雾与黑魔法的战斗后,她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手腕上的荆棘纹路又爬长了半寸,此刻正贴着骨膜发烫,纹路的末端在虎口处凝成个极小的蛇头,对着燕麦粥里的倒影吐着信子。
“维斯塔,你该再喝瓶清醒剂。”赫敏推来一盘烤面包,麦香里混着她口袋里草药的清苦——是曼德拉草的根须,艾丽莎认得,第4章在禁林边缘,就是这种草药的汁液帮她暂时压制了黑魔法侵蚀。赫敏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银蓝色的粉末,那是时空稳定剂的残留,艾丽莎在2025年实验室的离心机里见过同样的东西,当时赫敏正用它清洗雷古勒斯挂坠盒的复制品。
“庞弗雷夫人说你昨天提前离开了医疗翼。”赫敏压低声音,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急促的线条,“她发现你床头柜的空瓶了——那不是普通的药剂,对吗?瓶底的蛇形标记,和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里的坩埚底纹一模一样。”
艾丽莎的银匙“当啷”撞在碗沿。她想起医疗翼的深夜:月光透过铁栅栏,在空瓶上投下细长的影子,瓶底的标记突然渗出银雾,在空中拼出蛇佬腔的“7.15”——与第6章里防晒霜瓶底的生产批号分毫不差。系统当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时间粒子与黑魔法残留共振,来源:雷古勒斯挂坠盒】,而床头柜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抓痕,形状与她手腕的荆棘纹路完全吻合。
“只是缓解疼痛的药剂。”艾丽莎舀起一勺燕麦粥,粥面的涟漪里突然闪过禁林的画面:黑魔法法阵中央,挂坠盒正渗出黑色雾气,与斯内普黑袍上的龙血草汁液相遇时,迸出的火星里浮着她的脸——或者说,是真正的维斯塔·布莱克的脸,苍白,瘦削,左眉骨有颗痣。
“布莱克家族的家谱在排斥你,冒牌货。”德拉科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突然插进食客们的谈笑声里。他倚着雕花石柱,铂金头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手中的烫金族谱边缘还沾着墨绿色的汁液——艾丽莎认出那是缩身药水的痕迹,第4章里,食死徒就是用这种药水伪装成禁林的蜘蛛,偷袭了她和哈利。
羊皮卷“啪”地砸在桌上,扬起的微尘在光带里翻滚。墨迹未干的“维斯塔·布莱克”几个字正在渗血,不是普通的墨水红,而是泛着银光的暗红,像她手腕纹路渗出的血。血珠顺着纸页的褶皱往下淌,在桌布上晕染成蛇形,与第6章中斯内普黑袍内侧的血迹形状如出一辙。周围的窃窃私语像被惊动的蝙蝠,扑棱棱围拢过来:“她果然不是纯血”“你看族谱在流血,是布莱克家的祖先在抗议”“听说她连守护神咒都发不出来,根本不是巫师”。
艾丽莎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雷古勒斯的记忆碎片突然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湖底的阴尸抓住他的脚踝时,挂坠盒在怀里发烫,盒盖内侧的蛇佬腔正顺着皮肤爬——那触感,和此刻手腕上的荆棘纹路一模一样。她甚至能闻到记忆里的湖水腥气,混着防晒霜挥发的清冽气息,两种味道在鼻腔里交战,像两个时空在争夺她的感官。
“昨天诺特看见你对着挂坠盒说现代英语。”德拉科俯身时,艾丽莎闻到他袖口的迷情剂味道,甜腻里藏着苦杏仁的腥——那是加入了曼德拉草汁液的改良版,第4章里卢修斯就是用这种药剂控制了罗恩的父亲。他灰眼睛里的恶意像结了冰的湖面,“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会说‘数据同步’‘量子纠缠’这种麻瓜蠢话?”
【基因排斥反应加剧,灵魂污染度+2%】系统光屏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刺得她眼眶发酸。光屏边缘的倒计时又跳了——2779天13小时,这个数字从她穿越那天就开始跳动,第4章禁林战斗后,它跳得愈发频繁,像心脏在倒计时结束时会骤停。艾丽莎盯着自己小臂上的纹路,蛇头已经爬到了肘部,鳞片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银粒,系统扫描后显示:【含硅烷-7成分,与防晒霜稳定因子同源性91%】。
她突然想起第6章里,斯内普地窖的石桌上刻着的蛇佬腔:“银蛇后裔的血脉,是时间魔法的钥匙,也是锁”。难道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的排斥,根本不是血统问题,而是时空错位引发的“排异反应”?
“你想怎样?”艾丽莎抬眼时,正看见德拉科袖管滑下寸,露出黑魔标记的一角——那标记比平时更暗,边缘泛着灰,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第4章里,她在禁林捡到过一片食死徒的黑袍碎片,上面的标记也有同样的腐蚀痕迹,系统显示是“时间粒子侵蚀”的特征。
德拉科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从长袍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液体。“帮我把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吐真剂换成这个。”他声音压得极低,睫毛上还沾着昨夜雨水的痕迹,“下周他宴请邓布利多,我需要让……让某个客人说出挂坠盒的下落。”
“哪个客人?”艾丽莎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正好按在黑魔标记的腐蚀处。德拉科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艾丽莎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看见闪回画面:马尔福庄园的地窖里,卢修斯正用蛇佬腔念咒,将一道银光注入德拉科的标记——那银光的光谱,与防晒霜瓶底的防伪码荧光完全一致。
“跟我来。”斯内普的声音从阴影里滚出来,带着地窖石砖的寒气。他像凭空出现的黑豹,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的气流掀开了德拉科的袍角,露出他藏在靴子里的东西——不是魔杖,而是一把刻着蛇纹的银匕首,刀柄上的沙漏图案与第6章里斯内普的徽章如出一辙。
斯内普手中把玩着的,正是艾丽莎穿越时遗失的防晒霜空瓶。阳光透过瓶身,在桌布上投下七彩的光斑,每个光斑里都能看见极小的字:“2025专利,赫敏·格兰杰”。他捏着瓶口的手指泛白,指甲缝里还沾着红色的粉末——艾丽莎认出那是凤凰福克斯的尾羽灰,第6章中,这种灰烬能中和时间粒子的毒性。
“看来我们的转学生需要额外辅导大脑封闭术。”斯内普的黑眸扫过桌上渗血的族谱,目光在艾丽莎肘部的纹路上停留了半秒,那半秒里,艾丽莎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厌恶,有警惕,还有一丝……恐惧?他挥了挥魔杖,羊皮纸瞬间蜷成灰烬,飘落时竟在燕麦粥里拼出蛇佬腔的“容器”二字。
德拉科的脸色比纸还白,踉跄着后退时撞翻了盐罐。盐粒撒在地上,形成的纹路与第4章禁林黑魔法法阵的边缘完全吻合。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马尔福,你的复方汤剂作业还没交。看来需要让你妈妈知道,你把时间都花在了‘宴请计划’上。”
当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后,斯内普突然拉起艾丽莎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纹路时,银蛇头竟微微抬起,对着他的指尖吐信。艾丽莎听见系统的蜂鸣:【检测到银蛇血脉共鸣,匹配度67%】。
“跟我来。”斯内普转身时,艾丽莎看见他颈后的纳吉尼咬痕又裂开了,暗红的血珠正顺着衣领往下渗,在黑袍内侧晕染成与第6章暗格里相同的蛇形。她突然想起系统对倒计时的注释:【距离时空锚点崩溃剩余时间:2779天,对应1996年7月15日至2025年7月11日】——那正是她穿越的日子。
两人穿过寂静的走廊,盔甲的倒影在石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斯内普突然停在一幅会动的肖像前,画中戴羽毛帽的女士正用孔雀羽毛扇拍打一只银蓝色的飞蛾——那飞蛾的翅膀上有防晒霜瓶底的防伪纹路。看见斯内普,女士立刻尖声嚷嚷:“又带了个祭品来?上次那个布莱克家的小子,可是在这里哭着喊妈妈呢!”
“闭嘴,梅拉尼娅。”斯内普甩动魔杖,画像翻转过来,露出后面的暗门。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第4章禁林里老蜘蛛阿拉戈克临死前的嘶鸣。艾丽莎跟着他走进密室,蛛网立刻粘满了头发,空气中弥漫着三种味道:陈旧的血腥味(与雷古勒斯挂坠盒的气息同源)、龙血草的腥气(斯内普常用的药材)、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味——那是时间粒子的味道,第6章里防晒霜挥发时也有同样的气息。
密室的墙壁上挂满了羊皮卷,最显眼的一幅画着布莱克家族的树状图,雷古勒斯的名字被红墨水圈了起来,旁边用蛇佬腔写着:“第七个容器,银蛇之血”。艾丽莎凑近时,发现墨迹里嵌着细小的晶体,系统扫描后显示:【含纳米级月光石颗粒,与雷古勒斯眼球成分一致】(第6章中,这颗眼球是时空锚点的核心)。
“坐下。”斯内普指了指石凳,凳面上的刻痕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DNA检测显示与雷古勒斯匹配。他从长袍里掏出个水晶瓶,墨绿色液体里悬浮着银色的丝状物——艾丽莎认出那是记忆纤维,第6章里斯拉格霍恩的记忆瓶里也有同样的东西,只是颜色更暗。
“喝了它。”斯内普的声音没有起伏,但艾丽莎看见他握着瓶子的手在抖,瓶身映出他颈后的咬痕,伤痕的边缘泛着银光,像被防晒霜液体浸泡过。
艾丽莎的指尖刚触到瓶壁,系统就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高级记忆修改魔药“溯洄剂”,含时间粒子浓度37%,服用后灵魂污染度可能突破30%】。她猛地抬头:“这是用来强制唤醒记忆的?你想让我想起什么?真正的维斯塔是怎么死的?”
“恰恰相反。”斯内普将瓶子重重砸在石桌上,溅出的液滴在石面腐蚀出小孔,孔壁上立刻浮现出蛇佬腔的“7.15”,“我要你看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布莱克家族的族谱排斥你,不是因为血统不纯,而是因为……”他突然顿住,黑眸里的痛苦像被踩碎的玻璃,“因为真正的维斯塔·布莱克,早在你穿越前的2024年,就死在了时间裂缝里。”
艾丽莎感觉血液瞬间冻成了冰。密室的石墙突然渗出银光,在墙上拼出2024年的画面:伦敦的暴雨里,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正抱着防晒霜瓶奔跑,身后的时空裂缝里伸出无数黑色的手——那些手的指甲缝里,都沾着与纳吉尼咬痕相同的毒液。
“她是雷古勒斯的曾孙女。”斯内普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2024年,她在研究挂坠盒时被时空裂缝吞噬。而你,艾丽莎,你的灵魂与她的基因序列重合度99.8%,所以系统才会选中你作为‘适配体’。”他挥动魔杖,石墙上的画面突然切换,变成2025年的实验室:赫敏正将艾丽莎的灵魂数据输入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旁写着“第七容器适配中”。
艾丽莎的太阳穴像被塞进了烧红的铁丝。她终于明白系统提示的“灵魂适配体”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而是被强行安插进了一个本就属于“维斯塔”的时空坐标。手腕上的荆棘纹路突然剧烈灼烧,蛇头的眼睛亮起红光,与第6章中雷古勒斯眼球的虹膜颜色完全一致。
“你早就知道了?”艾丽莎的声音发颤,“从你第一次看见我的纹路就知道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望向密室深处。那里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一个石架,上面摆着七个一模一样的防晒霜空瓶,最上面那瓶的标签上,用蛇佬腔写着“第一个容器”。艾丽莎的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时空容器阵列,与雷古勒斯预言吻合:“当七瓶盛满月光,银蛇归位,时空矫正”】。
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斯内普迅速用隐形咒盖住石架,低声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尤其是……当你在镜子里看见两个自己的时候。”